闻人赋敛容,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像,铺在桌上。
闻人yin盯着那人愣了愣,“皇兄,这不是礼部尚书吗?”
“的确是,”谢期远道,“但明早你就会听见当朝礼部尚书马上风暴毙的消息。”
闻人yin呼吸一顿,“什……”
“陛下的密令,也是我这两日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的原因。”谢期远道,“陛下怀疑他是异党的眼线。”
“朕的确在他家中搜到了通敌叛国的证据,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一个——”
闻人赋说罢,将画像翻了过来,偌大的白纸上只在中央写下了两个字——夫诸。
自打那天开始,陆安乡以告病为由拒绝上朝。
陆应好不太清楚自家整天火气上头的弟弟怎么突然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但他多半猜到是跟皇帝和那封喜帖有关。
陆应好性子很温和,要说陆安乡是那种吞了一斤炸药的暴脾气,陆应好就是磕了一整罐安神香的温吞人,对官场之事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在经商上钻研出了门道,老丞相也就不强求,临终前将自己的衣钵传给了小儿子。
他倒是有心想提醒急性子的弟弟仔细看看喜帖的,但这两天他手下的生意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人,整天被下绊子,一闹就是一整天,忙得没日没夜。等他想起这茬的时候陆安乡已经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怎么叫也不应,这么一折腾就是一天一夜。
这回再温吞的人也得着急上火了,陆安乡半点功夫也不会,墙砸不开门踹不破,担心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弟弟直在院里打转儿,思忖着找个什么理由进宫。
正在琢磨的档口,小厮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他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身影就小跑着冲进了院子。
“五公主?”陆应好一惊。
闻人柳身着华服,提着裙子跑,差点被台阶绊得摔了一跤,陆应好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了一把,却见小姑娘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
“皇兄得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闻人柳眼泪哗哗地往外淌,“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连小美人也不玩了!”
“玩小美人?”
“这不重要!”闻人柳伤心地抹着脸上的泪,“金公公让我赶紧来找陆大人,说是只有陆大人能救他了!”
“什、什么?”
闻人柳没管还在原地发愣的陆应好,绕过他就扑在陆安乡屋子的门上,通通通地砸门,“陆大人!陆大人!”
陆应好反应过来,赶紧去拉闻人柳,生怕小姑娘劲儿一大把手给砸肿了。
结果小姑娘劲儿一大把门给砸破了。
作为一个八尺男儿一天一夜都砸不开门的陆应好:“……”
二人冲进屋子,屋内竟已人去楼空,只有一扇窗户大开着,呼呼地往里倒着风。
闻人柳愣住了,“陆大人呢?”
陆应好摸了一把还温热的褥子,“兴许方才听到公主说的,担心陛下进宫去了吧。”
闻人柳指了指屋角的砖,“可陆大人怎么没拿这个呢?”
陆应好道,“嗨,二弟是去探病的,应当用不上吧。”
这时候,陆安乡幽幽从窗口探出脸,“哥,给我递一下。”
陆应好:“……”
第4章 请问如何在板砖的夹缝
陆安乡铁着一张脸跟闻人柳入了宫,心里琢磨着要是这小崽子敢骗他一会儿准打得他杠上开花。
他原以为闻人赋应该在御花园或者寝宫之类的地方,谁知闻人柳将他带到了御书房,偌大的宫殿外出了两个看守的侍卫,只有金公公候着。他刚要进门的时候,金公公正送两个太医出来。
陆安乡愣了愣,拉住了抽噎的闻人柳,“公主殿下,陛下真的得病了?”
闻人柳抹着眼泪点头,“金公公说皇兄病得很重,脸颊都瘦下去了,像这样。”说罢,闻人柳一用力,把圆圆的一张脸吸出了两个凹洞。
陆安乡有些慌了,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陛下究竟得的什么病?”
闻人柳皱着脸仔细地想,“金公公说过的,思……思什么来着……”
陆安乡眼前一黑,“死、死死死疾?公、公主你没记错?”
闻人柳眼睛一亮,“是思乡病!”
陆安乡眼前不黑了,脸黑了。
闻人柳歪着头看他,“陆大人,这是很严重的病吗?”
陆安乡抄起一块板砖就要往屋里冲,“他思个屁乡!东宫就出门左拐两步远!”
刚送走太医的金公公回过身看到这一幕,一个熊扑上去紧紧拽住陆安乡,老泪纵横,“公主您又记错了,不是思乡,是相思!相思病!”
陆安乡停了脚步,扔下了手里的板砖,“哦,是相思病啊。”
金公公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刚松一口气,转头就看见陆安乡默默搬起了宫门口半人高的大花瓶。
金公公一个鲤鱼跃身,瘦弱的小身板猛地扑在大花瓶上,拖住了陆安乡,“陆、陆大人!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