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从那一天的意外之后,齐凯言三个字再也没有出现在江姜的生活中,但是他对这个人的耐心却在被飞快地消磨殆尽。
江姜已经决定了,郁容再没有决断的话,他就要送这位最近似乎风头不小的齐先生一份可爱到叫他感激涕零的大礼郁容对此似乎毫无察觉,他的工作随着一月的临近而越发繁忙起来。
只是偶尔间听叶彤说了齐凯言的只言片语,却也就是听过就罢。
毕竟不管齐凯言这一阵如何以风云之势,在陶佳戚的帮助下,成了申城这一阵脍炙人口的青年才俊。
——落在郁容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更何况他这一阵的心思,全都在国境线之外的邻国之上。
若要说还有别的,就是好好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修整打磨,包装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然后好将来直接丢给郁文玉。
令他平稳接手,至于往后是丢给经理人,还是有兴趣自己下场玩儿玩儿,就全都随他宝贝弟弟自己的心意了。
郁文玉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被他哥支使去公司的时候也并不抗拒。
只不过他天生一看文件就头疼,大多数都是丧权辱国地磨叽江姜帮他。
“我哪儿学过这个……”然后在江姜看蠢货的眼神之下奋力反驳,“我哥那是什么都会但也没特别的天才,这才从小接受斯巴达式教育。”
“而本人呢,从小展现了惊人且天才的艺术天赋,自然是要重点培养,陶冶心性,怎么能叫铜臭玷污了我高洁的艺术灵魂。”
江姜一文件夹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你能早上三点把我从你哥床上拖起来去拍日出,就应该可以早上五点起床学一下基础的理论吧?”
郁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地上打成一团的俩人,他面不改色一脚一个踹起来,“别天天磨蹭我的人给你打白工,按小时收费的知道吗?”
郁文玉爬起来,揶揄道:“哟,人还没过门就护上了?”
郁容呵了一声,“下礼拜我和江姜要出去一周,既然说了要学,记得天天去公司找叶彤报道。”
江姜一手捂住了郁文玉的哀嚎,探头问,“下周?出去玩儿吗?”
郁容轻轻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当然是——去见证胜利。”
“啊……”他这儿一说江姜也反应了过来。
“我都要忘了。”江姜也笑了起来。
一月是王室旗帜上洁白的郁金香盛开的季节。
——也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节。
“我喜欢一月。”江姜说。
他送给齐凯言的那一份大礼,或许可以缓上一会儿,谁不定甚至可以连同自己与郁容的婚礼请帖一起送给他。
江姜自觉郁容知情识趣,他的爱情不能叫郁容低头无所谓,可双赢的利益总该叫郁容心动。
——就像他们的开始一样。
郁容: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的四十米大刀
第50章
一月的第一个周五,在洁白郁金香的簇拥之下,为期一周的王室庆典如期拉开序幕。
虽然年年盛大,但今年谁都清楚其中的不一般。
——虚悬二十年的王储头衔将要尘埃落定。
王室把持军权,独立于外。老皇帝年轻时又是一等一的铁腕人物,在他打开那一封亲自封上的信函之前,恐怕也只有老皇帝寥寥无几的贴身心腹能稍微知晓其中一二。
但江姜对此信心十足,他的父亲虽然被剥夺头衔,但好歹曾经在王储的位置上坐了三十多年。
而他的姐姐在军队经营多年,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如今又有郁容代表的那一支插了一脚。
江姜举着酒杯,靠在船舷上,他迎着海风,看着天际逐渐坠落的夜幕,视线的尽头是高耸山顶的R国至高之所,今晚老国王将会等上那里,他将会登上冬宫至高的花园露台,在众多摄像机之前亲自向举国民众揭晓人选。
等到最后的一丝澄明被夜幕吞没,人造的灯火从山脚一路盘旋而上直至顶端。江姜回了船舱,郁容早已在投影前落座。
侍者端上了装着香槟的冰桶,江姜看了眼表,还有五分钟。
电视中的直播镜头已经对着雕刻着郁金香的金色话筒多时。
“你紧张吗?”郁容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突然问。
江姜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当然不。怎么会。”
“知道结果的事情,有什么可紧张的。”
“叮铃——”
电视中传来一声轻响,年迈的国王在簇拥之下颤巍巍地站到了演讲台的前方,之后便是江姜烂熟于新的新年贺词。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般的话,那就是江姜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在电视转播里听过。
待到冗长的新年致辞结束,那一封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洁白烫金信封被年迈的国王从托盘上拿起。
他先是依照传统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完好无损的火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