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与陆舟同那些与他们一代的少爷们四散围坐在沙发上,三三两两地讲着话,江姜如同那些伴儿一样,被郁容揽坐在膝上。
被那些少爷们带到这种场合来的伴儿应当都是些跟了许多年的熟面孔,各个听话乖觉,相比之下江姜这张生面孔就有些过分醒目了。
只不过在场谁人不知郁容的那点儿破事,他往年都是孤身前来,露个面打个招呼就撤了,洁身自好得仿佛出家了一般。
这会儿居然带了人,算是难得,再一看脸就觉得果然如此。
毕竟齐凯言他们也是见过,虽清俊冷清,但也太素了些,难为郁容啃了那么多年才想起来吃一口鲜辣的。
陶佳戚来之前就听陆舟说了郁容会带伴儿的事情,还想说能见识一下让情圣破功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陆舟一边掀开骰盅看了眼,又见自己腿上窝着的陶佳戚时不时地就往郁容那边瞄,笑着问她,“你盯着郁容的人看个什么劲啊?”
他说话的声音不低,坐得近的都好笑地起哄了起来。
“陶姐,你是不是对我们郁少旧情难忘啊。”
“哈哈哈小陶你怎么的,也别当着我们阿舟的面啊,是不是?”
“都闭嘴,我也想看啊,是哪路神仙破了我们郁少爷的戒,陶子没事儿,替我也多看两眼哈哈哈。”
郁容丢了两块筹码下池,笑骂一句,“别拿老子开涮,我宝贝害羞着呢。”
大家哄然一笑,吵吵嚷嚷地起哄。
就在这时,屋顶上的灯具爆闪两下,啪!一声就突然暗了下去。
“怎么回事?”
“怎么了?服务生去看看。”
“叫安保上来!”
在进场的时候,为了防止偷拍录音,众人的手机已然交给侍者统一收存了,此时的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郁容本来坐着,但是江姜硬是把他拽了起来,郁容手放在他的腰上,自然清晰地感觉到了他隐隐紧绷的身躯,刚想安慰他两句。
哗啦——
就听见突然一声巨响在郁容身侧炸开,郁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下一秒被江姜拽着手腕直接护到了身后。
“宝贝!”郁容下意识地抬手抓他,却在光裸的小臂上摸到了一点黏腻的温热。
一个女人惊慌的抱歉声响起,“啊对不起,我一个没站稳,不当心碰到了。”
“没事,香槟塔的玻璃碎而已,破了一点儿口子。”江姜反过来低声安抚。
郁容抓着江姜的胳膊显然有些烦躁,他扬声警告道:“都别乱走了,地上现在都是碎玻璃。”
三分钟后,啪一声脆响,刺目的灯光从房顶倾泻而下,同时官方的道歉广播也平静地在四处响起。
“诶呀,你怎么碰伤了。”陶佳戚看到江姜手背上的血,轻呼了一声。
陆舟使了个眼色,侍者就乖觉地按在领口上呼叫护士上来,同时把两人往私密的隔间里引。
江姜进了房间,便松懈地把披肩扔了,他举起胳膊看了看,满不在意道:“就这么一个小口子。”还不忘嘲笑一下郁容,“你那么紧张干嘛。”
郁容皱眉,有些他自己都暂时没有想明白的不满,“你替我挡什么?我衣服那么厚。”
江姜没想到他反而不领情了,当下就有点儿委屈,“我又不知道只是香槟塔倒了,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呢。”
“别的什么?”郁容的嗓音冷静平稳得有点可怕。
江姜撅噘嘴,侧过去懒得理他,又被郁容掰着肩膀转了回来,“是别的什么?”
江姜看着他不说话,郁容冷笑一声,“怎么?敢做不敢说了?”
“要是别的打算连命都替我搭上?”
江家兀自嘴硬,“怎么会,谁敢动你的命呀。”
护士敲门进来的时候被房间里僵硬的气氛吓了一跳,但她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她飞快又轻柔地替江姜完成了清创,又贴上缝合贴就赶紧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江姜伸手摸了摸缝合贴,已经不太痛了,他转头就看到郁容抱臂在侧,居高临下地以一种有点儿奇怪的莫测神色看着自己。
“怎么了嘛,我都道过歉了。”他撅撅嘴委委屈屈,伏低做小。
郁容缓慢地垂下了眼帘,薄薄的眼皮和浓密的睫毛遮挡了他眼中的全部情绪。
他再抬起眼时就和往日别无二致了,“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点儿事情。”
郁容一手推开了门,又绅士地替江姜扶着门,在江姜一笑率先擦着他走出去的时候,他又想了方才江姜的话。
——“对不起,我就是下意识,又没过脑子,下次不会了好吧。”
出了门,就碰上陆舟,他拽了一把郁容,“和我去打个招呼。”
郁容有点儿不耐烦地问,“谁啊,这么大面子?”
“赶紧的,帮我个忙。”
“那宝贝你等我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