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维持着淡定,心里雀跃得恨不得马上抱着蒋明卓转圈。
沈知夏从宴席上下来,走到无人的角落给蒋明卓发语音。
他身穿名贵的西装,发型都Jing心打理过,整个人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来到了无人的角落,沈知夏脸上的神色才生动起来。
他不再是那个宴席上高不可攀的沈氏老总,而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毛头小子。
“哥哥,我好想你。”沈知夏一整天都忙于应付各色人士,热闹的场合却让他格外寂寞,“好想你。”
他多么希望蒋明卓能马上出现,能看见他今天的成就,能在大银幕前,看他送给他的礼物。
《从头来过》就是沈知夏Jing心准备,送给蒋明卓的礼物。
它是一首情诗,是一场告白,是一次盛大的,专属于蒋明卓的惊喜。
沈知夏抱着胳膊等在路口,望着一辆辆驶过的汽车,忐忑又兴奋。
哥哥,快来吧,我好想你。
约定的时间一点点到来,沈知夏开始有些焦急,可他不愿催促蒋明卓,只是定定地站在路口,期望蒋明卓一过来,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
晚上六点,内场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开幕致辞。
蒋明卓没有来。
夜晚的街头,一个身穿华服的漂亮男人,孤独地站在街头。他一动不动地望着长街的尽头,等着那个始终没有出现的人。
他抬起手,昂贵腕表上的时间十分廉价,不要钱似地飞速流走。
晚上九点,电影已经进入了尾声。蒋明卓的电话变成了关机状态。
还在期待什么呢?
沈知夏的手已经冷得没有了知觉,拿出手机一遍遍打给蒋明卓的时候,险些握不住。
电话里冰冷的提示音一遍遍告诉他,蒋明卓不会来了。
沈知夏有些无措地张望着路口,眼里只剩下茫然。
“哥哥”他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呐呐自语,“你又不要我了吗?”
沈知夏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怕自己会崩溃。
他不愿再傻傻地等,下一秒,沈知夏朝蒋明卓家里奔去。
初春的冷风打在脸上,不刺骨,却带着细密酸涩的疼痛。
沈知夏沿着夜晚的街道一路狂奔,华丽的西服被汗水shi透,Jing心打理的头发变得凌乱,混杂着汗水,贴在脸上。
蒋明卓…蒋明卓…沈知夏在心里无声地祈祷,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求求你…
可能是他前半生过得太过顺遂,命运之门再一次缓缓关闭。
在沈知夏完全相反的那个方向,蒋明卓孤身走进了登机口。
家里是空的,房间是空的,哪儿都是空的。沈知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心里也跟着空下去一大块儿。
酒吧…沈知夏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速地拨通了林清的电话。
一定是在酒吧喝醉了,才会忘记时间,错过电影的吧…沈知夏怀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等待着林清的回应。
“jiang不见了?”林清明显愣了愣,随后爆发出低吼,“你把他怎么了?沈知夏你他妈——”
沈知夏挂断电话,咬着唇,猜测着蒋明卓可能会去的地方。
不在酒吧,也不在家里,不在公司。
他焦急地沿着蒋明卓平常晨跑的路线,在公园里一圈圈走着。
“哥哥…”沈知夏一遍遍打着蒋明卓的电话,“接电话…求你。”
沈知夏茫然地走在路上,忽然一个趔趄,被路边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石子绊倒。
他猝不及防,猛地摔在了鹅卵石小道上,手腕也重重磕在了两旁的砖石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手机被远远地摔了出去,沈知夏下意识去抓,胳膊却磕在了凸起的石子上,痛得让他忍不住低呼一声。
有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沈知夏舔舔磕破的嘴角,慢慢地,颤抖地爬了起来。
他强撑着走到一旁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掌心冒出的血珠。
血珠一滴滴砸在他的膝头,无声无息,痛到麻木。
他还想给蒋明卓打电话,可是,伸出手去拿手机,才发现手腕疼得动不了了。
沈知夏咬着牙,指尖用力地按在手机上。
手机的屏幕已经粉碎,沈知夏用力的往下按,无声地祈祷着。
当手机缓缓开机的那一刻,沈知夏松了口气。
但或许,天道轮回,他的好运已经全部用光。手机屏幕一闪,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瞬即陷入了长长的休眠之中。
下一秒,沈知夏终于忍不住,抱着头缓缓蜷缩起来。
手很疼,磕破的嘴角也很疼,哪哪儿都疼。沈知夏终于疼得受不了了,独自坐在长椅上,无声痛哭起来。
他像一只比抛弃的小狗,无助地在午夜的的街头流浪。
蒋明卓曾经问过他,要下多少雨才能填满空虚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