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管不顾的任性大少爷,居然还能分清公事私事,真是破天荒。
蒋明卓点点头,叫人送他下去。
沈知夏回头看了看继续工作的人,好像没有任何事能扰乱他的心神。
沈知夏不禁开口:“蒋明卓,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吗?”
蒋明卓从文件里抬起头,疑惑:“你们公司的机密,我一个外人恐怕不能过问。”
外人…沈知夏苦笑,耸耸肩,“我走了,晚上见。”
说实话,沈知夏确实改变了很多。蒋明卓能感觉得出来,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他跟自己说话的语气,都透露着一种患得患失的惶恐。
蒋明卓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从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疯子忽然变乖,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他总觉得,沈知夏这样憋着,迟早会反噬,就是不知道会反噬在沈知夏自己身上,还是…别的什么人身上。
车子里,沈知夏压抑着怒火,低吼:“不是叫你看好那个疯女人吗?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电话那头的人战战兢兢,“我们确实每天都盯着那女人,她每天也就出去买买菜,也没看见她跟什么人接触啊…”
谁知道,一个晃神的功夫,人就跟丢了。
沈知夏:“马上给我去查。”他又迅速地跟身边人说,“回一趟沈家。”
也只有沈伟,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跟蒋明卓过不去。
沈知夏顶着一脑门火回了家,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时,他的愤怒达到了阈值。
“徐兰庭?”沈知夏皱眉看着来人,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你怎么在这?”
徐兰庭破天荒没有笑意,神色看上去甚至有些颓唐。他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晃晃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沈母坐在沙发另一侧,怕沈知夏误会什么,解释说:“他不是来找你的,”沈母又转头跟徐兰庭说,“小徐,你别担心,伯母尽量帮你找找。”
“嗯,麻烦您。”徐兰庭不打算多留,起身郑重地跟沈母鞠了一躬。
沈知夏有些莫名,徐兰庭一向漫不经心,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他这个样子。
经过沈知夏时,徐兰庭还是停下,看着一身西装的小少爷,不自觉笑了笑,“知夏,好久不见。”徐兰庭不是没听闻沈知夏最近的事儿,只是他自顾不暇,没分出心去关注。
对于沈知夏来说,徐兰庭就是一条危险的毒蛇。他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点点头,往楼上走。
徐兰庭看着沈知夏的背影,忽地出声:“沈知夏,之前,是我说错。”
“什么…”沈知夏回过头,看着颓丧的徐兰庭,仿佛看见了失去蒋明卓后的自己。
徐兰庭垂眸,眼底空洞洞的,“有些人,你以为他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可到头来,才发现,他已经融进了你的骨血,再也忘不掉。”
徐兰庭自嘲一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不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是我说错了。”
“外面的世界很大,可一个人的心却很小。失去了心里的那个人,再大的天地,不过是大一点的牢笼。”
沈知夏没有多问,不过他心里也猜到了。
无非是徐兰庭玩得太过火,而不谙世事的那个少年终于看清了徐兰庭的真面目。
回想起当初那个围着徐兰庭转的少年,沈知夏出声:“徐兰庭,你就是个混蛋。”
“还有,我从来不觉得蒋明卓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自始自终,我们都不是同一种人。我只是不会爱人,而你,”沈知夏轻蔑一笑,毫不留情地往徐兰庭伤口上撒盐,“你根本就没有心。”
沈知夏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他现在根本不关心徐兰庭是死是活,他从来,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蒋明卓以外的人的死活。
沈伟的书房不似以往那样热闹。如今公司的大部分元老都被迫下岗,沈伟的势力大不如前。
“爸。”沈知夏开门见山,“那个女人是你带走的吧?”
沈伟挂断电话,笑着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沈知夏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你想让是叫你沈总的话,也行。”
沈伟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养出来的白眼狼:“就为了个男人,你看看你把公司都弄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良心吗?”
沈知夏:“爸——不对,沈总,我记得我接管公司的时候,公司的股票已经快跌停了吧?我这是挽救公司啊。”
沈知夏懒得跟沈伟废话,他无视沈伟气得通红的脸,直直盯着沈伟,“沈总,我劝你最好想想清楚,要不要用那个女人来诋毁蒋明卓的身世。”
他慢慢地移动视线,看了看门口,“我记得,你再外头的私生子也不少,你觉得,蒋明卓的身世跟您的私生子,这两个新闻,谁会比较火爆?”
门外,沈母闭上眼,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沈伟气得抄起手边的电话就往沈知夏脑门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