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老将军不明白,更没亲自体会过这种爱到极致,分别多年重归于好后恨不得时时刻刻霸占对方的执念。
沈纵笑着上楼,纪晚依然维持他起床前的姿势,闷在被子里安静的睡觉,呼吸的起伏都很细微。
“纪晚。”沈纵低声叫,见人没给他反应,忍不住又叫:“晚晚?”
两个叠字绕在嘴边简直充满了柔情,沈纵真是心软的不可思议了,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即使当初通过手段强行把纪晚留在身边,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我真的……”栽进去了,栽得狠狠的。
沈纵发出一声懊恼无奈而短促的笑,拨开覆盖在纪晚身上的被子,从身后拥着他,继续低低的喊:“晚晚。”
温暖灼热的气息喷在纪晚耳边,可算把沉睡的纪晚弄醒。纪晚记不清有多少年没真正睡过安稳且时间充足的一觉。他睁眼,瞳眸里蕴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很短暂的瞬间恢复清明。
被子捂起来太热,纪晚稍微推了推身上的人,发现推不动。沈纵就像一头黏人的巨型宠物,跟家里那只幼小的总喜欢追在抱抱屁股后的狗狗差不多。
沈纵隔着被子抱紧纪晚,发出呵呵的低笑。
连纪晚不知道这人在高兴什么,为什么笑出这副样子。
沈纵搓了搓脸,松开纪晚:“起来洗漱吧,吃完东西我们就去婚政局。”
纪晚想起来昨晚上是说要去领证,他狐疑的看着沈纵,深度怀疑对方一宿没睡。
时间还很早,他不让沈纵跟着,自己去浴室洗过,换了沈纵放在衣架上的新衣服。到楼下客厅后,老将军已经送抱抱去学校,沈纵主动来牵他,步伐都透露出几分急切。
纪晚有点无语,到了车门外,开口说:“你不需要过度的紧张和迫切。”
沈纵摇头:“你不明白。”
等纪晚到了他这地步就知道了,也许过完一生,纪晚也不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
沈纵想了想,似乎并没有太难过,毕竟要去领结婚证,喜悦和兴奋早就把其他情绪冲得所剩无几,中途没有各种预料脑补的意外发生,沈纵跟纪晚像平常夫妻或者夫夫一样排队盖章戳证。
两人捧着证,沈纵把两个本本放自己身上,准备带回家放到保险箱。
他说:“我来保管比较好。”
纪晚随他,两个月都坐在轮椅上,能出来走了,沈纵担心他累着,纪晚却想多走一些。
明天沈纵就归队了,他静静牵着纪晚走出一段路,问:“想过要做什么工作吗?”
沈纵想在走之前帮他把事情都安排妥当。
纪晚暂时还没什么想法,他需要私人时间比较充沛的工作,把剩下的日子留给抱抱。
思来想去,觉得做回校医也不错,尽管那时候他只是个助手。校园环境总归简单,往来接触的只有学生,不用费太多的心思。
沈纵认为很好,纪晚不过是随口一提,他着手让人安排这事去了。
要说沈纵自私归自私,他也希望自己不在纪晚身边的时间,纪晚可以活的舒坦自在。在自己利索能力的范围,给他一个广阔的天空。但无论纪晚怎么飞,始终都不能飞出沈纵的界限,这也是沈纵对纪晚唯一的要求了。
沈纵归队当天,一早沈家老小都起来送他,纪晚跟在抱抱身后,结婚第二天,目光平静地送走沈纵,细看好像暗藏几分深邃。
抱抱一整天情绪不高,看得出来,他虽然不叫沈纵爸爸,却喜欢对方。老将军跟抱抱讲道理,纪晚陪同抱抱沉默倾听,老将军眼神一瞟,剩下的话咽回嗓子,让纪晚跟抱抱说。
纪晚性格有缺陷,隐忍惯了,不擅长安慰,老将军给他机会尝试跟抱抱多交流,不会说话,那就找机会多说,总有一天可以把这副性格慢慢扭转回来。
沈纵不在家,纪晚的生活只有两件事在重复。一是上班工作,二则是跟抱抱相处。
他就像走进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孩子的世界总是充满单纯与友善,慢慢的,也将纪晚麻木僵硬而平静的思维意识感染。
纪晚开始发生轻微的转变,对着某一处出神的时间减少了,更多的时候,他会充分利用私人时间陪抱抱看小孩子都喜欢看的动画,或者亲口阅读一篇故事给抱抱听。
纪晚跟老将军的冰点关系也在消融,面对老将军偶尔展露的冷峻表情,纪晚不再视而不见,泰然自若的跟老将军独处一个空间,他们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下一盘棋,老将军退下来后喜静,难逢棋手,几个同样退下的老朋友都各自分散。
老将军不方便把老友们邀请上门下棋,就抓了纪晚陪他下,如今难得有年轻人能沉下心跟他这个老头在棋盘上切磋。
象棋已经是一门非常古老传统的益智游戏,时代发展到星源世纪,休闲活动早就比数百万年前有趣轻松,没什么人对这些传统古老的东西感兴趣。但凡纪晚让同龄人知道他会玩这个,大概都要笑话他无趣,是个老古董。
下棋费神费心,一局都要较量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