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其安慰道:“闵樾,如果你真的想克服这种心理,可以来找我聊聊,我们说清楚你的状况。”
祁子枫也说:“是啊,我也是个大度的人,可以把男朋友借给你聊聊天。”
说完,祁子枫就得到了安陆其力道不大的肘击,于是装着很疼的样子跟男朋友撒娇。
祁子枫一边抱怨,一边拿起车钥匙拽着闵樾离开:“好啦,送你回去。本来出来喝酒聊聊天,你非把自己灌醉才行。”
祁子枫嘴上这么说,却也是真的关心闵樾。他知道闵樾没什么交心的朋友,所以时不时把人叫出来喝酒聊天,就是怕闵樾一个人憋坏了。
闵樾对别人总是很好的,却从不愿意让人迈入他既定的范围里,也拒绝交心。要不是当年祁子枫上赶着和他交朋友,也不能和他这么熟。
祁子枫和闵樾是大学同学,大三时,祁子枫家里出了事,在走廊发泄恰好被闵樾撞见。了解情况后,闵樾没犹豫就借了他好几万。
那时祁子枫以为闵樾家里有钱,后来才知道,闵樾跟家里的关系并不好,那些钱都是他出去给人补习自己赚的。
那笔钱,祁子枫直到毕业工作了才还上。他为了感谢人家,执意要交朋友,才慢慢融入了闵樾的生活。而且发现闵樾是同性恋的时候,他也对闵樾产生过朦胧的好感,不过没多久就遇见了安陆其,才明白了什么是真爱。
跟闵樾十年的好友,他了解闵樾,却也不完全了解。这些年,闵樾一直孑然一身,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闵樾为了另一个人如此伤感。
飙离大纲GUCCI……
第18章
年前的一个中午,许时延到食堂给丁皖彦买了午餐。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听见丁皖彦不知对着谁在大声责骂。他以为是哪个实习生又犯事了,于是拿出手机,靠在围栏上等候。
丁皖彦很激动,音量很大,许时延在门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爸就是想见见你!”
许时延闻言,隐约猜到了一些内容,把手机收了起来,忍不住走近偷听。
里头沉寂了一阵,大概是在电话里的争吵。接着一声怒骂传出:“闵樾!你现在做得这么绝,以后可别后悔!”
听见闵樾的名字,许时延心下一紧,盯着门的把手怔愣了好一会。办公室终于安静了下来,许时延回神敲了敲门,走进去。
许时延把在午饭放到桌子上,道:“老师,吃午饭吧。”
丁皖彦仍未从愤怒中走出,脸色不太好,只用鼻音应了一声,便接过了午饭。
许时延一直觉得这对兄弟很怪,相差二十多岁,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家庭。
吃了一半,丁皖彦突然开口说:“小许,你上次不是说闵樾是你朋友吗?帮老师个忙吧。”
“我不一定帮得上,是什么事?”
“现在我爸人老了身体不好,想见闵樾,让他回家过年……他已经七八年没回过家了,一毕业就把他母亲从家里接走,之后再没回去过。现在他母亲都回家照顾我父亲了,他却还怄气不回家。”
许时延直觉里面是有原因的,总不可能只是因为闵樾任性,于是问道:“他为什么不想回家?”
“害……小孩子脾性。他本来就是个小三带回来的孩子,想来这么多年我们家待他不薄,他就一点情义也不讲。”
许时延听出丁皖彦语气里的轻蔑,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叫小三带回来的孩子?”
丁皖彦没发现许时延的不悦,或者也不在意,只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当年我父亲出去打工,六七年之后就带着刚出生闵樾和他妈妈回来了。”
“后来呢?”
“哼!他妈就比我大两岁!谁能接受这种人当我继母?况且我妈也不同意离婚,谁知道他母亲名分也不要,死缠烂打地跟着我爸。”丁皖彦语气有些气愤,又道:“其实勉勉强强也一家人似的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闵樾是在抽什么风。”
许时延听完沉默,这些故事在闵樾那里肯定会有另一个版本。他无法想象,小时候闵樾要怎么面对着这样的父母?怎么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女人一起生活?
许时延觉得喉咙有些哽,嘴里的食物也有些咸涩。他起身道:“老师,这事我帮不了你。”
说完,许时延便去天台透气。二月初的冷风吹得猛,他又灌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终于清醒了些。
闵樾对待感情如此古怪的原因,现在稍稍现了形。在那样畸形家庭长大的人,如何做到一点问题没有?况且丁皖彦所说,不过是冰山一角,闵樾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为今天的他,不得而知。
成长本就像一块海绵,糅合美丑,吸收自豪感、自卑感、罪恶感……最终将一个人填满。只是海绵里负面的东西太多,芯是脏污的,就不希望任何人去触碰了。所以闵樾对待试图亲密的人会躲、会避,却不会敞开心扉。
许时延心脏发紧,难受极了,手心竟在寒冬天渗出了津津的汗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