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忍不住道:“您是不是没胃口,要不先喝点酸的开胃?”
江秉寒停了停:“你多大了?”
嗯?方槐迟疑道:“二十一。”
江秉寒道:“我比你大六岁,跟我不用说敬语。”
方槐硬着头皮说了声好,但说真的,让他当场改口,他一时半会还真习惯不了。
江秉寒是那种,表面平和,实则气势压人的人,可能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从小养尊处优,意识不到这一点。
好不容易等江秉寒吃完,方槐去把碗洗了,端着醒酒汤,还是有些不甘心——他第一回主动给江秉寒煮的。
江秉寒去拿桌上的水,方槐不死心又问了一遍:“还是热的,您真的不喝一口吗?配方上说能缓解宿醉,第二天起来不会难受。”
他一晚上跟个复读机一样,江秉寒大概领悟到他的执念,大爷似的接过去,屈尊降贵喝了几口,真的就几口,前后水位线几乎看不出有变。
方槐有点失落,准备接回来拿去倒掉,江秉寒忽然问他:“想不想知道什么味道?”
“?”
方槐还没反应过来,江秉寒凑过来,贴住他微张的嘴唇,停留片刻,看他没有拒绝,抵开他齿缝,勾住他舌尖舔舐了一下。
速度极慢,又极轻,像蜻蜓点水,等方槐三魂归位,两个人已经拉开了距离,江秉寒从桌上抽了张纸,正替他慢慢擦掉嘴角不小心溢出的一点口水。
方槐脑子嗡一声,后知后觉炸成一朵蘑菇云,耳朵和脸红成一片,大退一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江秉寒:“什么味道?”
方槐被他一问,极度懵然反倒冷静了下来,下意识舔舔嘴唇:“酸…酸的?”
江秉寒嗯一声,把纸丢进一旁垃圾桶:“不早了,回去睡吧。”
☆、第三十一章
方槐痛苦地煎了一晚上鱼,临到半夜好不容易才睡过去,晚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晚了。
他下到一楼探头朝餐厅张望,煮饭阿姨抱着要晒的被子和毯子从客厅经过,他一个激灵,若无其事左右晃一圈,发现房子里除了他和煮饭阿姨没别人,才不由松口气。
宋薇薇一时没给他安排工作,吃完早饭没别的事,方槐拿上平板和水果盘去露台晒太阳,找些视频分析顺便做点笔记。
上午简乐驰给他发消息,面上邀他吃饭,实则是对他拜在丁三秋门下的事不死心。
方槐不肯,简乐驰问过几遍,也急了:“我师父真心想收你做入室弟子,单说这几场比赛一比一整天,我师父哪场没来?他为谁来的,不就是为了你吗?”
还有个事没和方槐提。他被韩升荣针对名次不佳那场,丁三秋好悬没气够呛,听韩升荣质疑方槐唱法不够正派,一声没吭,回头署上自己的名,向曲协递帖子把韩升荣举报了,要求核实韩升荣是否有做评委的资格。
用老爷子自己话:我们方派是不行了,但还没死绝呢。
节目组不和韩升荣解约,曲协看在丁三秋面子上也会干预一下。反倒韩升荣卸任评委,矛盾从根源上被解决,曲协顺势没了动作,不了了之了。
圈子内的事没向外声张,但影响肯定是有的,不然韩升荣也不会这么大火气,离开节目还想再反咬方槐一口。
在简乐驰认知里,方槐一早拜在丁三秋膝下,有丁三秋在,就不会闹出韩升荣这件事。
说句不好听的,谁不知道戏曲界排外。
方槐拗不过他,老推拒别人挺不礼貌,无奈搬出新借口:“我也不算没有师门,在老家跟过一个戏曲师父,本事都是他教的,我总不好再另外拜别的师父。”
简乐驰半信半疑:“真的,那位老师父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师父认识?”
方槐:“可能不方便,他老人家没说。”
“你也知道,以前乱过一阵,我师父他独身一个人待在小县城,就是不想和外面的人再有牵扯。”
只说以前,没说什么时候,也不算骗简乐驰。
简乐驰明白八成没戏了,唉声叹气:“得,大概真没缘分,没早点碰见。”
方槐心想不了,再早还能早到百年前。
简乐驰道:“哦对,跟你商量个事,我师父想问问他能不能去你后面节目客串一把,凑凑热闹,顺带几个朋友,有同行有同好,片酬多少无所谓,主要过把镜头瘾。”
话虽如此,丁三秋能让几个评委老师毕恭毕敬行晚辈礼节,同好必然不是一般人,说是凑热闹,变相要给方槐撑场子。
然而简乐驰都这么说了,方槐不好拒绝,只道:“劳烦前辈们会不会不太好?”
简乐驰道:“嗨,闲着也是闲着,权当走动溜食儿了。”
方槐粉丝刷刷上涨,网上期待节目的呼声越来越高,隔壁林格组合也小火了一把拿到次全场人气王。开播后收视率肯定低不了,制作方甚至考虑要不要试着把其他场次的人气王挨个请来客串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