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两人穿着西装同时走进来的时候,小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被晃瞎了,她灵感涌现,连忙在本子上刷刷刷记下几笔,等到抬起头的时候,正正对上了樊江寒的眼睛,小吴连忙捂住了本子,脸却涨成猪肝色,樊江寒什么都没说,跟她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走了。
小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生平第一次觉得什么郎才女貌的都是狗屁,两个帅哥才是绝配。小吴同志的三观在毁灭的道路上一路飙车,在正式坠入悬崖之前紧急刹车,默念了两边清心咒之外,心跳却还是没停止。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樊江寒回到自己的大学母校去任教,从一名讲师做起,一个星期三五节课,剩余的时间到柯燃他们公司去转悠一圈,帮助柯燃处理一些事情,生活地无比惬意和满足。
在国外的五年时间,他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早起,不管平时有课没课,他都起的很早,他会去浇一浇柯燃给他重新买的那两盆花,然后为柯总准备个简单便捷的西式早餐,在柯燃去公司的时候,和他一块出门,带着他们的大型金毛犬出去遛一遛,最后再去学校上课;除此之外,他的厨艺也进步了很多,再也不是五年前糖盐不分的人了,于是柯总没隔几日就能享受到一顿爽口而又别致的外国菜。
周末的一天,樊江寒打扫家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磨损的黑皮本子,似乎是一个日记本,扉页贴着两人在哈尔滨的教堂前照的那张照片,后边写着满满当当的日记,樊江寒刚打开没看几眼就被柯燃急匆匆地抢走了。他将日记本一把塞在床底下,推搡着樊江寒上了床,堵住了他的嘴,含糊地说等老了给他看,等到第二天樊江寒想起日记本再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翻遍了整座房子,都没能找到那个黑皮本子,到最后都气笑了。
临近年关的时候,项目已经顺利进行了一大半了,柯燃给公司的员工们都放了假,然后回出租屋守着樊江寒一块过年。他们一块去逛超市,大包小包地置办了很多东西,为重逢以后的第一个新年充分地作着准备。
在除夕前两天的时候,柯燃接到了荣晴的电话,那个时候两个人正在给金毛洗澡,柯燃拿着电话悄悄去了阳台。
荣晴的声音还带着小心地试探:“阿崽,今年回家来过个年吧……都好几年没回来了”
柯燃摸出了一根烟抽着,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情绪有些晦暗不明。
荣晴又补充道:“带上江寒,一块回来”
柯燃抽了一口烟,烟头猝然变亮:“他怎么说?”
“他……你爸他也默许了”
“我去问问江寒哥吧”
“……能回来就尽量回来”
“嗯嗯,我知道”
柯燃从后边抱住樊江寒,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嗅了嗅。
樊江寒耸了耸肩膀,问道:“怎么了?”
柯燃将声音闷在他的后背:“我妈让我们回去过年”
樊江寒仔细地揉洗着金毛的狗头,金毛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着。
柯燃在后边摇了摇他。
樊江寒好笑道:“你想回去嘛?”
“我听你的”
“回去一趟吧”
“嗯嗯,萧阿姨那边不要紧吧”
当年出国之后,他四年没跟箫澜联系过一次,那怕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萧澜也整整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四年,有时候樊江寒觉得自己的心挺狠的,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前一年箫澜和樊抿泽去找樊江寒,萧澜第一次流着眼泪,哭着说再也不管樊江寒了,让他想干嘛就去干嘛,那是樊江寒第一次后悔那样对自己的母亲。
“......不要紧,她和你樊叔叔出国去陪我nainai了”
除夕前两天的时候,他们开车回家了,空旷的车道上有雪洗过的清爽,来来往往的车辆较往常也少了许多,远处的天空高远而清冽。
通往北方的高速上行驶着一辆车,车里边,柯燃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摸索着抓住樊江寒的手背。
樊江寒懒散地靠在副驾驶地椅背上,将手心向上,反扣住他的手。
“江寒哥,当年在机场上你要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樊江寒笑着不说话,他看着车窗外,哼起了一首西班牙小调。
柯燃不依不饶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我爱你”
“啊?”柯燃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手不稳车在路面上飘了一个s。
“稳住啊,别飘S”
“稳得很,江寒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回去再说给你听,想听多少遍都行。”
汽车一路飞驰,车内飘出了几缕听不真切的小调,歌曲不再忧愁,远方的爱人已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