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哥,我们明天回家吧”
他们都知道这个家指的是那里,柯燃以前没想过这么复杂的东西,他只是想着每分每秒都跟樊江寒在一起,其他的跟这个比起来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并非没有想过将来,只是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只想护着樊江寒,一个人抗下所有,他想让樊江寒跟他在一块是愉快的,美好的,是最快乐的日子,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给他。
“好”
窗外又下起来了纷纷扬扬的白雪,白茫茫的一片,漫天飞雪笼罩着这个冰冷的城市,在未融的冰雪上又铺盖了一层,街道上有来往的行人,匆匆忙忙地奔走着,在鹅绒大雪中像一个个模糊的黑点,天气似乎更冷了,外边的寒意通过窗缝浸进来,连屋内的空调都暖不了。
樊江寒刚一出了酒店,就被哈尔滨如刀似的风雪刮的脸颊生疼,他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把下巴钻紧围巾里继续前进。
荣晴打来电话,说是想要找他谈一谈。
路上的行人不是裹地像个北极熊一样,就是都被这气势如虹的风雪逼得匆匆忙忙找个避难所,所以周围的肯德基,nai茶店等地方倒是人很多,他们通过透明的玻璃欣赏着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樊江寒进了酒店附近一家咖啡吧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荣晴,她正呆呆的看着门口,一看见樊江寒进来,匆匆侧过脸抹了一把眼泪。
“荣阿姨”樊江寒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哎,赶紧坐下,冻坏了吧”荣晴连忙招呼他。
“嗯嗯,还行”樊江寒坐在了她的对面,面前已经摆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饮品。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随便给你点了一杯,先喝点,暖暖身子”荣晴的声音有点哑,眼眶发红,有几缕散乱的头发搭在脸颊,整个人有些憔悴,那双因饱读诗书而泛着智慧光泽的眼睛此刻也有些暗淡无光。
樊江寒喝了一口暖茶,温暖的ye体顺着喉管灌进肺腑,热量同时漫延进了四肢百骸,整个人暖了很多,他不等荣晴开口就先主动道歉:“阿姨,对不起”他低着头,放在桌面上地手紧紧攥着。
荣晴干了的眼眶又泛上了水泽,她匆匆的转过身子又抹了一把:“你别多想,阿姨今天来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他今天早上要跟家里断绝关系,连卡都交出来了...”
樊江寒心里堵地慌,心疼地眼眶有些发酸:“您想知道什么?”
“你能跟阿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你们怎么就会....怎么就?唉...。”
樊江寒冷静下来,他想了想:“那就从我高二那年说起吧”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地上覆盖了一层洁白的软絮,有小孩迫不及待得冲出外边玩闹戏耍,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面前的饮品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热气,樊江寒讲完了,他把他们过往的点滴讲给荣晴听,其中不乏有打动这位母亲的心思,也有对过去的梳理,他惊然发觉,原来已经有个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刻下了这么重的痕迹,他甚至连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的,记得那一声声充满小心和爱慕的江寒哥,记得那些莽撞而又温柔的小动作,记得耳边的呢喃和撒娇,记得短短硬硬的头发拱在脖颈时的感受,而这些都被樊江寒小心的珍藏,谁的没说。
荣晴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眼眶比以前更加的通红了,在小辈面前止不住的流眼泪,她似乎有些歉然:“对不起,阿姨让你见笑了”
樊江寒勉强笑了一下,垂下了眼捷,该讲的都已经讲完了,就像是交了证据等待着宣判的罪人一样,他脊背紧绷着,身上好像背负着千斤的重担放不下一样。
荣晴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少年,他也就跟柯燃差不多的年纪,他长的过分好看,皮肤白皙,深邃好看的眼睛被密实的睫毛紧紧地遮挡住,不给人看清内里的情绪和真实的世界,放在桌下的瘦白十指紧紧地交叉着攥住,秀挺的风姿自有一种风骨,或许文雅,但不羸弱,或许单薄,但不懦弱,倒是透着一种反抗和倔强。
“阿姨,没怪你,也没怪柯燃,你们都是好孩子,阿姨...对不起他”荣晴叹了口气。
樊江寒抬起头来,或许是想要得到明确答案的询问太明显了,把荣晴逗地微微发笑:“穿的是阿崽的羽绒服吧?”
樊江寒笑了笑,眉眼中透进了一丝光,紧绷的情绪也微微放松,气氛松动了一些,荣晴的绪也平静了不少。
荣晴又叫了两杯热饮,她抿了一口,看着窗外似乎在温习往事一样:“阿姨和你柯叔叔以前一块白手起家开公司,那个时候我们工作繁忙,我们认为只要给阿崽提供富有的物质生活就够了...我们从小就没怎么管过阿崽,等我们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每次他一闯祸,你柯叔叔就打他,有的时候我都拦不住....,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他进了拘留所...你知道阿姨那个时候有多害怕嘛?再这么发展下去,柯燃以后就可能....阿姨对不起他,都是我们的错,没有让他健康成长”荣晴说地断断续续,说着说着就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