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就往那边走了。”陈杰沛伸手指着王承弋来路的方向,他百口莫辩,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眼瞅着何越走去了那个方向,王承弋怎么可能碰不上。
王承弋心知不论自己怎么跟陈杰沛较真儿也无济于事,况且真要让他碰见何越,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相比之下,去找另一个人貌似更加有用。王承弋接受现实,退而求其次:“好吧,那我去看看别人。”
“陈陌的房车在那边。”不用王承弋说,陈杰沛也知道他要去看谁。陈杰沛配合地又指了个方向,还不放心地对王承弋劝说道:“他待会儿还有戏,别动手,动嘴也找个没人能听见的地方。”
“我是那么粗鲁的人吗?”王承弋斜目睥睨他。
陈杰沛小声说道:“希望你不是。”
王承弋来到一片停了数十辆房车的区域,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询问到了陈陌的确切在哪辆车里。他走至位于车身侧面的门前,抬手拉住门把手按了下去,在发现车门没锁时,王承弋压下眉头,眼睛的线条瞬时变得凶恶且凌厉,他猛地拉开门,却听到——
“你怎么不敲门啊。”
王承弋顿时如遭五雷轰顶,劈得他浑身僵若一块石头。
何越坐在房车内的卡座里,看着呆站在门口的王承弋,脸上没有一丁点意外的神情,好像就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第58章
何越拨弄着腕表上的表扣,按开,扣上,机械的声音穿透力格外的强,振聋发聩。他略带责备地对王承弋说:“进来吧,敞着门怪冷的。”
王承弋的手脚如上了锈一般,他吃力地挪动手脚,踩上房车的踏板,在何越的压迫力十足的注视下走进车厢。
“你在等我。”王承弋说道,这不是个疑问,他在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就已经明白了,被守株待兔的是他,而何越仿佛一个老道的猎人,早把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何越的掌握之中。
“嗯。”何越用手指捏住表盘,向自己的方向倾斜:“二十三分钟,比我预料的要慢。”
陈陌这辆房车规格不高,车内不够宽敞,从门口能直望到车尾的小卧室,一目了然。这里除了何越没有别人,这点让王承弋稍稍感到些舒心。
“不用看了,陈陌他不在。”何越说着,桌下交叠的两条腿变换上下,长腿从紧凑的空间内伸出,皮鞋鞋尖恰好顶在王承弋的裤管上:“有事就跟我说吧。”
王承弋垂眼盯着裤子上被何越鞋尖灰尘蹭出的一块淡淡的白色,忽地自嘲地笑了出来:“我能有什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笑容让何越感到些许刺眼,他撇过头,一手撩开紧闭的窗帘,向外张望一眼,车外无人,他才对王承弋说道:“陈陌应该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何必要一直来打扰他呢。”
听到何越这么说的王承弋眼皮一跳,他俯身,一手支撑在桌板上,对着何越那双将所有情绪都保管得很好的眼睛,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话的?”
“他的老板。”何越说。
“你这个老板能代替他解决问题吗?”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
王承弋的声音冷冽,仿佛带着冰碴,他一字一顿:“那请何总保证,让陈陌认清自己的位置,叫他不要再对我的人抱有任何痴心妄想。”
“你的人……”何越轻声复述,王承弋的灼灼目光就盯着他口中的“他的人”,可何越却不想将重点放在此:“你误会了他跟我的关系了。”
王成弋咬牙切齿道:“你瞎了吗?你看不到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吗?他在看你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何越无言,他不是瞎了,他只是……没在意过:“……如果你是针对他的话,大可不必这么费心劳力,因为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够了。”王承弋忍无可忍:“何越,这事儿你要提到什么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旧黄历到了何越那总是翻不过去篇。然而对于王承弋可以轻松揭过的东西,置于何越却是喉管中的一根刺,吐不出咽不下。
何越也不想提起,因他每一次提起都相当于在自己的伤疤上再开一道,他只是不加思考,脱口而出罢了。何越眉头紧锁,说道:“不管怎样,你不应该总是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那你就不应该跟他们走得那么近!”王承弋突然歇斯底里,本来撑在桌板上的手攥成拳头,狠狠地锤在桌面上。薄薄的木板颤颤巍巍,殃及了本来安稳摆在上面的东西,一罐没有扣紧的代餐粉从桌边滑落,白紫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何越挪了挪脚,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溅上了一些。他暗自叹息,以为这次谈话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时,一颗水滴倏然间砸在何越鞋上,打shi那蒙了薄薄一层粉的皮革,留下一个露出皮鞋原色的小圆点。
何越愣住了。
“何越,你是在报复我对吧。”王承弋说。
何越不太敢把头抬起来,不太敢去看王承弋的表情,不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