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恋你知道吗?”
心脏骤然紧绷,何越一瞬间无数年头和可能划过脑海,可能是他的神情太过骇然,让齐斯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连忙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不是同性恋,但是我和她分手的原因,就是这个。”
何越忍下心神的震动,强作镇定,说:“你接着说。”
“说来话长,我之前在国外念书时会做家教赚些外快,他就是我的一个学生。”
“他也是国人,家里很有钱,给的报酬优渥,他本身也非常聪明,什么都是一教就会。”
从齐斯的娓娓道来之中,能听出来那还是一段很愉快的经历,可何越的眉心就没松懈下来过。
“我教了他能有两个学期,从那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他那时候还挺正常的,但是后来想想,他好像确实热情过头了。”
无人问津的烤rou在炙烤下难受地缩起了边角,变得发黑发硬。
齐斯言语含糊,说得艰难:“当然,我不是个古板的人,所以我知道他是同性恋的时候并没想疏远他,只是……我认为他有些越界了。”
齐斯越显得为难,何越越是怒不可遏,他紧攥拳头,指甲在手心留下一个又一个血印,只为让自己的面目看起来不那么狰狞。
“回国工作后就没再跟他有过来往,我以为就那么算了,他也确实很久都没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直到我跟女朋友互相见了家长。”
“本来前两个月那会儿我们已经在商量什么时候领证了,而他突然出现在K市,我不知道他跟我女朋友说了什么,但是只过了两三天而已,我女朋友就发来语音对我破口大骂,然后就把我拉黑了。”
“她骂你什么?”
“她说我是个骗婚的同性恋。”说到这,齐斯苦笑,丧气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她应该是误会了那个人……”何越低声道。
“我不知道,现在我找不到我女朋友,也找不到他。”齐斯谈及此就焦头烂额:“我彻底跟我女朋友失联了,很奇怪,我去了她爸妈家,也没有人,听邻居说他们一家出去旅游了,带了很多行李,看起来短期内不会回来。”
至此,这件事已现出端倪,何越已然能推演出接下来的发展:“他故意设计你和你女朋友的分手,自然不会让你们轻易复合,他现在玩消失无非是想等那个再无复合可能的时机,他到时候再出现,想干什么都不晚。”
齐斯点头,何越的猜测与他的分毫不差。
肥美鲜嫩的纤维变得枯焦,被窜出的火苗燎成一块块黑炭,气味变得刺鼻,令人窒息。服务员赶忙跑过来,又是灭火又是道歉,一阵兵荒马乱后,又一盘新的rou被铺在了新的箅子上面。
“我可以帮你。”何越温言细语中埋藏着深深的无力。
目前看来,最令他失落的选项竟然是最优解。
“我帮你把你女朋友找回来。”
“这……”齐斯犹豫。
何越不容置喙道:“找个人而已,对于我来说再简单不过。”
“那就……太好了。”齐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吃进肚子里的两块rou如同石砾,横在何越的胃里磨得生疼。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太麻烦你了。”齐斯过意不去。
何越无所谓地笑笑:“这不就是朋友应该做的吗,互相帮忙。”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霓虹渐亮,他们身边人来人往,喧闹不停。
“我就不送你了。”何越待不住了,他的克制已快到了极限:“我妈叫我家一趟,有点事。”
“叔叔阿姨最近怎么样?”
“都好。”他答得简短。
“你也保重。”
“等我有眉目了就联系你,别着急,安心工作。”
“好的!”
何越没再如以前那样目送齐斯离开,他转身的一霎那,温润儒雅的面具支离破碎,露出下面的Yin霾。他一路走向停车场,迎面而来的路人皆被他冰冷的眼神骇住,退避三尺。
他只增不减的焦躁继续一根烟来缓解,可是他摸遍裤兜,才想起来因为齐斯不喜欢烟味,他便没有带烟在身上。
何越暗骂一声,双拳紧握,掌心将才刚刚抚平的伤口又一次撬起。
他一直将齐斯“保护“得很好,不仅将同性恋这三个字一直拦在齐斯视线之外,连他自己的性向都讳莫如深,在齐斯面前他甚至会故意亲近女性。何越下意识地认为同性恋这条道路要比异性恋难上许多,不论事实是否如此,他都希望齐斯这一生可以平安顺遂,起码可以不为自己该喜欢男女而迷惘。
而那个人,居然敢将他的保护罩撕开一个裂缝,挤了进去,这令何越感到无比愤怒。
和嫉妒。
“越啊,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一保养得当的妇人从大门口迎出来,上来就挎着何越的胳膊,一手指腹点着何越的眼下,话语里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