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立即摇头拒绝:“我只有一个哥哥!”
不同以往的疏远,让男鬼心头一凉,他恨声道:“他那样对你,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从未真心对过你,你还念着他,这个人吃着碗里的记着锅里的,脚踏两只船,处处留情,究竟有什么好,你忘了他为了一己私欲,毫不犹豫把你推出去,让你去死,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
他的苦口婆心,小汐是半句听不进去,斥责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只管放我走就是了,其余的事不要你管!”
男鬼眼睫轻颤,无奈摊手,“你的毒还未彻底解完,离了我,你能活多久,难道不想活了?”
小汐道:“我就是不想活了。”
他执意要走,男鬼不好强留他,纵是因为沈晚夕的缘故,对他有私心,但毕竟他二人有别,到底不是同一人。他挥手散去了周遭的云雾,面前显出一条不曾见过的下山之路,背过身不想再看他。这些天这人帮了小汐不少忙,纵是可恶,也算是功过相抵,小汐向他拱手道谢,转身急匆匆下了山。
他一口气冲到了山脚,跑得过急,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小汐感到胸闷气短,扶着树直喘气,他打定主意要回京城去,抬腿要走,听到一阵由远渐近的马蹄声。小汐以为是山贼来了,急忙要找藏身之处,大道上空无一物,草都被战火烧尽,他来不及躲避,一时脑热竟直挺挺立在路口间。
这时,狂卷飞沙的疾马横冲直撞,控马之人未曾料到有人不怕死敢以rou身挡马,好在他马术极高,及时住勒马,收住旋风飞驰的马足,才没让那铁蹄踏在那人面门上。
小汐呆若木鸡,冷汗出了一身,马蹄离他几厘时猛然定住,踏在地上踩出一连串的深坑,那马破嗓嘶鸣,发狂来回跳蹿,马上之人一边安抚受惊的马,一边扬声恶骂,熟悉的声音让小汐冰凉的身子渐渐有了温度。
“……哥哥?”
小汐不确定地叫了声正暴躁地驭马的他,沈凭栏心口咯噔一声,松了马缰,将目光扫视到他身上,见是真的小汐,一时怔在马背上。
“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小汐很欢喜,笑逐颜开,几步踱到他脚下,“哥哥,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不是!”沈凭栏冷冷地说道,尽量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凝固的笑脸。
小汐不依不饶,去抓他的手:“不,你就是来找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即将要触碰的大手一巴掌将他打开,沈凭栏满脸厌恶:“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你管得着吗?”
小汐吃痛捂住手,仍咧嘴笑着,“哥哥,我……”
“你别叫我!”沈凭栏赶着马移他远了些,冷声道:“我们很熟吗,叫这么恶心?”
小汐低声道:“我们睡了十几年难道不熟吗?”
沈凭栏脸微红,随即暴怒:“不要脸!”说着扬鞭打马就要去绝尘而去,小汐倏地拦在他马前。“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明明爱的人是我,啊——”
“住口!”沈凭栏拿起鞭子狠狠抽在他背上,他恼羞成怒,指着小汐的鼻尖骂道:“几日不见,你真是愈发无耻了!”
“我要说,我就要说!”小汐抱住他的双腿不让他走,任凭他如何下死手打他都不松懈,“你是来找我的,对不对,哥哥?你就是来找我的,呜呜……”
他伤心地哭着,涕泗横流尽数蹭在沈凭栏的衣服上,“你心里的人是我,不是沈晚夕,你为什么不愿承认?他死都死了,为了他蹉跎了这么些年,还不够吗,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
沈凭栏一脚挣脱他,脸色绯红,“你,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小汐锲而不舍继续纠缠住他,“哥哥,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那马不断嘶吼,沈凭栏一气之下跳下马,“不对!”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小汐抱着他的腰,追问道:“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沈凭栏没有看他,这一次被小汐抓住手也没挣开,小汐把他的手贴在脸上,“哥哥,你说的都是气话,我是知道的,并不是你的本意,我从小你就对我很好,不是全因沈晚夕,你是真心的只是要待我好,咱们相处十多年,哥哥不可能是铁石心肠,你对我没有一丝情意,我是不信的。”
“你不信?”沈凭栏的手被他捂得温热,手心紧紧贴着他的脸,他不自觉地轻抚小汐的嘴角,眼眸缓缓消去寒冰,生出些温情来,只是嘴上仍杀人挫骨,“放开!”
小汐攥得更紧,“不放,哥哥,你别让我走,我,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在一起?”沈凭栏挑起他的下巴,哂笑道:“你个废物,我要你做什么?”
小汐咬唇思索了会,激动地说道:“哥哥,我可以帮你捶背,帮你捏肩,还可以帮你洗衣做饭,虽然我会的不多,但我会学的,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懒了。”
沈凭栏推开他,嗤笑道:“我府上随便一个小厮就可以做的,何苦要你个笨手笨脚的丧门星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