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空,他是一个极安静的人,除开我要求的陪伴,以及上学、探望父亲与舅舅一家外,他几乎都和他的大提琴待在一起。
在他眼中,音乐与大提琴始终才是最能吸引他的事物,所以他在犹豫很多次后,终于在某天,忍不住开口问我,为什么几乎从来不碰琴房里的那架钢琴。
我晃动着手里酒杯中酒ye,玩味地欣赏着他俊颜所努力压抑的好奇,半晌才幽幽答:“从前,我从不喜欢在练琴时有人打扰。”
的确,从前我练习芭蕾、绘画以及钢琴时最恨有人在旁,发出哪怕一星半点的噪音;为此,我甚至还和希望拍摄下我沉醉艺术瞬间的青,起过多次争执。
祁墨空闻言一怔,一会后才了然点头,随即又有些探究地深深看了我一眼,浅浅一笑作为告辞后,便抱着大提琴去玻璃花房继续练琴。
慢慢地,我才发现,祁墨空他不但不像之前那些我找回来的男人们般,只单纯地拥有一具与青外形相似的皮囊,而是拥有了灵魂,更独特的灵魂:他纯粹热爱,专注其中,并为之可以抛却世间所有的一切。
因为祁墨空他长相俊美、清冷无欲,皮肤白皙,第一次随我出席应酬时,便被称为“提琴瓷娃娃”,并扬名圈内外。只是我知道,那些只不过是浅层、表象;他的热情与激情从来都掩饰于他的外表之下,唯有与大提琴相伴,才会完全释放。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开始喜欢上他在我附近不远处练习他的大提琴,那样我可以在工作的间隙,偶尔抬头透过落地窗隐约望到花园之中他专注于音乐中的身影;若是悄然走近时,更能看清他因乐曲或喜或悲的面容,于阳光下、花鸟绿荫中,如震撼心灵名画中的点睛一笔。
祁墨空他自然不知道,当商场那些人或挑衅或调侃地向我提出借他去到他们所谓的宴会表演、增色的邀约时,我统统都毫不留情面地拒绝,更在事后找机会击败并并购那些人的公司,绝不手软。
于是,不久后圈子里开始流传,祁墨空正是我行事愈加乖张、Yin狠的原因,而他与我以往的那些男人都极不同。
我冷笑:他祁墨空再如何不同,终究也不过是顾畅青的赝品,而非真品,永远都不会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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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为,以高曌葳仪她的家世、地位,性格或多或少会都有些任性、骄纵、跋扈,对我会像对她之前那些“男友”一样颐气指使、命□□脚相加,所以除非她叫到,我对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而不知不觉间,她在别墅时都会让我在她附近练习琴曲,于是我开始逐渐减少借用她琴房,开始在林荫下、亭廊下、池塘旁,一切能让她听闻我琴曲的地方练习大提琴。
高曌葳仪的每栋别墅里都有一间琴房,也都无一例外地摆放着一具钢琴,而非摆放在大厅,可见那并不是用来装饰:她曾真真正正喜欢过钢琴。
某次,大约是被她衣襟所别的玫红色芍药花迷醉了心智,又或者因几只翠绿色的小鸟落于我肩头鸣唱醉了清明,一曲终了后,我竟脱口问出:她为什么不弹奏那具昂贵的古钢琴。
“从前,我从不喜欢在练琴时有人打扰。”她在回答时,艳丽妩媚的眉眼明显快速掠过一丝伤感,随后即是自嘲、怨恨与厌弃。
从前?
那么是否意味着现在不再是?
就在我因揣测发愣时,她竟引我进入琴房,让我用大提琴与她合奏一首《卡农》。
在那之后,她有时心血来chao也会与我一起合奏,甚至会在合奏完毕后,当即于琴房内拥上我……仿佛是连她也喜欢的音乐都无法完全释放、宣泄的爱与恨,激情唯有通过□□的触碰与融合才能超越Jing神的苦痛与喜爱。
其实,她的钢琴弹奏得很好,甚至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位钢琴家都要好,她应该曾经十分热爱并从小练习;只是不清楚为何后来再少触碰,原因仿佛也是她心底难言的伤痛之一。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那个伤了她的心,与我长得十分相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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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墨空他,其实是个观察力很强的人,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是。我觉得他一直都明白自己不过是我对某个人感情,不,欲望的投影。因此他在练琴休息间隙,看向我时,眼神中总是无法抑制地带上同情与怜悯。
我逐渐发现,他不但热爱大提琴,而且相当具有天赋。从我翻出当初几乎没怎么看过的,关于他的调查资料中的一长串经历就可见一斑。于是我不禁开始想:若是他没有遇见我,若是他的父亲因无法医救而过身,对于这样一个身怀音乐天赋的少年来说,会不会反倒是一个极好地,摆脱人生桎梏、改变他人生的机会?
我真是心狠,居然诅咒他父亲去世……
呵,谁叫我父母早逝,没有教养呢?
他人父母,又与我何干?
而他祁墨空,就是命不好遇上了我高曌葳仪,命不好要继续被他重病的父亲桎梏,空有一身才华却怀才不遇。
当他心情不好时,他会拉《春之声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