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欧尔拒绝了。
其实他知道的,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了。他了解对方差不多全部的喜好,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一步一步艰难地往这个方向靠,可果然还是失败了,他并不是天然就是那个样子的。
但是……但是他也怀抱过一点期望。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那样的暧昧,南白有时甚至会产生对方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omega的错觉,带着强制感的关心,直白坦荡的撩拨。南白心头骤然涌上一股极强烈的酸涩,让他不得不小口小口地抽气,难言地,不可自抑地用一种渴求的眼神求助性地望向对面的alpha。
别这样,求你了,别拒绝我,别对我说这种话。
在他这样的眼神落过来的瞬间欧尔的身体僵住了,因为他身量高,看人总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然而由于现在是坐着的,那种高度差不再明显,连带着他脸上的傲慢也没有仰视时那么坚不可摧,甚至显出了一分脆弱,好像很容易就能打破似的。
他雕塑一样坐着,和面前的omega对望。
南白的眼睛里渐渐浮上一层哀伤的水色。
“别这么看我!”
欧尔突然暴怒起来,他用力地砸了桌子,拳头和桌面相碰时骤然发出一声巨响。这响声在放着柔和音乐的咖啡厅里无异于一声惊雷,使得整个咖啡厅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南白也被吓了一跳,受惊的兔子般动弹了一下。
欧尔却没有理会泛红的手关节、整个咖啡厅的视线,他沉下嗓子,声音低而缓,一字一顿对着南白道。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讲完这句,停顿了一下,好像很困难一样重重喘了口气。左手抬了抬似乎想要捂住脸,但最后还是握紧了放到桌上,直面着南白。
“你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欧尔说:“……就好像你他妈是真的喜欢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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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太犟了,这种时候还要拿脸上的凶狠对着别人。可他这时候脸上的傲慢早没了,高高在上也不见了,脆弱变得明显,像一个得不到爱的可怜虫。
南白睁大了眼睛。
“你是喜欢和我当朋友。”
欧尔略微垂下了头,他留着极短的头发,因此将头垂下也掩不住什么。从宽阔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连成很英俊的样子,又很年轻,透着刚刚成年的alpha特有的单薄的强势。
“我不知道我哥和你说了什么。”他道,“你不用管他说的,我不需要你的勉强。就算你不跟我说这些……我也不会就因为这个中断和你的朋友关系。”
——原来他刚刚话中的嘲讽竟然是给自己的。
欧尔的嗓子哑了,最后还是抬手按了按隐约泛红的眼角,就着垂头的姿势停顿两秒后抬头,手放了下来,除了泛红的眼尾再看不出先前砸桌子时剧烈的情绪波动。
“我们会一直是朋友。”他重重咬着字,直视南白。
“可是……”南白和他四目相对,呆呆地说,“我不想和你当朋友啊。”
“我喜……”
“都说了你不用管我哥说的!”欧尔听到开头两个字就炸了毛,粗暴地打断了南白的话,不可自控地暴躁。
“你知道我喜欢你了,是吧?忘了它。别可怜我,别照顾我,就当没发生过,别他妈再跟我谈这个了。”
南白听傻了,就听懂了一句话,“你、你喜欢我啊?”
欧尔绷紧了下巴,脸上的神情不言而喻。
拢着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的一切一切朦胧的纱被拨开,南白的感官在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清晰,他心里刚才还泛滥的难过的chao浪一下子就被蒸发掉了,变成了雨水,正好浇灌他心中因欧尔的肯定而开出的小花。
他在这一刻完美地理解了欧尔了逻辑。
“法安……”南白试探着,见欧尔的视线果然沉了下来,果断道,“法安他什么也没和我说。”
欧尔猛地抬眼!
“他只是知道了我……你,然后把你叫了过来,就没有做别的了。”
因为欧尔现在听不得“喜欢”两个字,南白就含糊了过去,“他没有和我说你的好话,也没有劝我和你在一起,他连你的心意都没有告诉我。”
欧尔震惊地看着他。
“所以。”南白深吸一口气,鼓着胸膛对着欧尔掷地有声地说:“我喜欢你,是真心的!”
“我不是为了和你继续当朋友才说喜欢,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当朋友!”
不愧是互相喜欢的人,南白之前不告诉法安他对欧尔的喜欢,就是担心欧尔会因为法安的原因勉强对他另眼相看;而换到欧尔身上,也同样以为是自家兄长知道了他的心思后在南白面前说了什么话,才让对方不得不“勉强”和他说喜欢。
欧尔震惊到一动不动!
他不动,南白却动了。omega挪着屁股下面的椅子挨到了欧尔身边,两个人肩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