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总监还没起床。”
岳弥差点没忍住把花砸到赵柯脑袋上,想着城门失火也不能殃及池鱼,就瞪着眼强忍怒气:“那他为什么叫我这么早起来?”
“总监说,鲜花要早上现包的,怕你早上起太晚了出错了,又怕你晚上包,鲜花会坏掉。”
鲜花可以用切花ye保鲜,根本不用他瞎Cao心!
“……那我还真是谢谢他替我考虑这么多了。”
赵柯有些不好意思:“小岳你吃早饭了吗?”
岳弥摸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该说啥,她起得太早,现在还犯困呢!别说吃饭了,牙都差点忘了刷,脸也差点忘了洗,要不是应有的社交礼仪支撑着她,她估计现在就蓬头丐面。
这萧韫折磨人的本事倒是一点没落下,这有钱人都这样的吗?
我以前可不这样,岳弥有些愤愤的想。
赵柯道:“冰岛酒店的早餐挺不错的,要不我们去餐厅等吧。”
岳弥那一肚子的火气算是在餐厅找到了宣泄口,直接化悲愤为食欲了。
吃得七八分饱,萧韫姗姗来迟。
穿西装一丝不苟的萧韫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帽衫,没了原本的严谨,眉眼的神采依旧如同往日如出一辙,显得有些不搭配,但不可否认萧韫长得一副好皮相,再不搭配也穿得很好看。
萧韫见岳弥瞪眼咬着吐司的样子,蹙眉道:“赶紧吃完,收拾一下。”
岳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把一旁的花束整理了一下,递过去:“萧总监,你的花。”
“谢谢。”萧韫扫了一眼花束,包装Jing美,还有满天星的点缀,衬托得小向日葵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他垂眸又看她,“这花有什么寓意吗?”
岳弥微笑,娓娓道来:“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忠诚的爱,它永远围绕着太阳生长,追逐着太阳的脚步,从来不会偏离半分。它向着太阳,光线柔和而灿烂,象征着希望和梦想,也寓意着未来的美好。”
萧韫的目光定在岳弥身上,女孩面容清秀有余,艳丽不足,但她说话的时候总有种谜一样的自信。
他忽然道:“岳弥。”
“啊?”
“你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
岳弥呆了下。
印象里,萧韫好像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他一直都是那种傲娇不自知的气场,是什么事情,让他忽然这样……
可岳弥原本还打算送完花,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侧目看赵柯,对方那一脸朝她拼命使眼色的表情,似乎很希望她答应。
赵柯也不容易,萧韫出差,他负责接待,好不容易最后一天了。再加上萧韫难得请求她,她有些小得意,心情也好了很多,微微抬眸,对上萧韫的眼,道:“好吧……你要去哪儿?”
“郊外。”
是错觉吗?她从他的目光中好像看到了一丝欣喜?
等岳弥坐上萧韫的车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赵先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有些事情需要他在酒店处理。”
岳弥没话找话说:“听说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萧韫握着方向盘道。
晨雾在马路上萦绕出一种朦胧的感觉,才六点多,街上人很少,弥漫着一股萧条的空旷。
空气中有那么一丝尴尬。绿灯闪了出来,车子继续启动。
岳弥:“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萧韫脱口而出:“谭山墓地。”
岳弥:“……”
*
脑子中闪过无数电锯惊魂的镜头,脚踏实地踩在谭山墓地的山阶上,岳弥有点恍惚。
萧韫已经走远了,拾阶而上,站在一块墨色的墓碑前,他转身看着落后不远处的岳弥。
“过来。”
岳弥走近,萧韫又道:“你能把你刚才在酒店餐厅说的那些话跟我母亲再说一遍吗?”
“好。”岳弥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结束之后,萧韫把鲜花放在墓碑前的一个花瓶里,沉默不语,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岳弥没有打扰他。
这儿似乎不久前就有人来,不像别的墓碑前有些脏乱,收拾得很干净。
她打量着墓碑上照片,那是个十分漂亮、眉眼温柔的女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墓碑上有她的名字,李苒,去世的日期也在上面,大概是十年前。
原来,萧韫的母亲早就过世了。
岳弥一个很闹腾的人,在这种地方难免都肃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越升越高,阳光照着萧韫的身影折射到墓碑之上,光线照在那张照片,萧韫看着母亲的笑容禁不住愣了愣,好像是回过神,转身发现岳弥还站在他身边。
萧韫对岳弥说:“走吧。”
“好。”
上车后,萧韫发动车:“今天的事情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