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坐在凳子上,肩膀无力的塌了下去,面如死灰,眼中shi润。
哪里还像那个叱咤中原,令四国闻风丧胆的王君。
林敬辞急了,大声唤着谢渊。
……
林敬辞感到如重生那天的窒息感又重新包围了他,他好像一直在水里上下挣扎着,眼前一片漆黑,手里什么也抓不到。
突然,他猛的睁开了眼睛,无声的喘息着。
他缓了一瞬,右手紧紧的攥着胸口的衣服,左手往身边一摸,已经凉透了。
旁边一只手将帘子轻轻撩起,轻声道,“御侍醒了。”
说着,便去扶林敬辞。
林敬辞惊惶未定,用力将这人手打开,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噗通一声就跪下磕头,“奴才初一,冒犯了御侍,请御侍恕罪。”
林敬辞见到他时,飞快的缩到了床脚。如今听他这般说了,心里微微安定。
他裹紧被子,缩在床脚,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境,道,“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初一又磕了个头,才起身退了下去。
林敬辞嗓子仿佛被什么哽住了。
他想到刚才看见的谢渊。
如他一样,他爱谢戎,爱到了极致,什么都豁出去了,那人却总是嫌恶的看着他,连笑都是带着浓浓的嘲讽。他什么也没落到。
谢戎吝啬,可恨,他不也是一样?
连话也不愿意与谢渊多说一句。
谢渊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对他百依百顺,他也如谢戎一样,厌恶谢渊,多说一句都觉得讨厌。
林敬辞心如刀割,他用力的攥紧胸口的衣衫,想将这压迫感挤压出去。
却是不能。
太疼了,太疼了。
林敬辞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林敬辞,你真的是瞎了眼!
你对的起谁啊?
爹爹被你气的卧床不起,林家再也没有后嗣,你不能让爹爹晚年安乐,也不能光宗耀祖。谢戎百般利用你,你却甘之如饴。谢渊那般呵护你,你却瞎了眼时时刻刻的给他捅刀子。
你凭什么恨谢戎?
你该恨你自己!
林敬辞大口的喘气,温润的眼睛里全是惊惶,泪水早已挂了满脸。
刚才那一巴掌使了十成十的力,如今半边脸已经高高肿起,五指痕清晰的印在脸上。
“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林敬辞掀开被子,光着脚下了地,嘴里低喃,“谢渊……谢渊……”
他光着脚,衣衫单薄的直接跑出了寝殿,对着外面空旷的园子,撕心裂肺的喊:“爹——!”
林敬辞喊完这一声,便泄了力,无力的瘫坐在雪地里,任凭残雪化水,沾shi了他的衣衫。
几个奴才不知道怎么回事,面面相觑,见他只喊了这一声,便赶忙过来拉他。
这时林敬辞口腔里涌上一股浓浓的血腥气,竟往前喷出了一口鲜血,星星点点,喷溅在雪地上。
林敬辞不以为意,随意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盯着那星星点点的红色愣怔了一瞬,又嘲讽的勾起嘴角冷笑,厌恶道,“你活该。”
活该。
嗯怎么说呢,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所以林林自此对谢戎连恨也没了。这样才是真的与谢戎没有关系了。
第15章
谢渊早上起得早,林敬辞还睡的很沉。让元宝把洗漱的东西都挪去暖阁,他才轻手轻脚的起床上朝去了。
初一是跟着元禄做事的,背景也都干净,便指给了林敬辞,以后跟着他伺候了。
初一也顶过元禄元宝的班,伺候过谢渊,人十分机灵。跟着林敬辞,谢渊也能放心。
谢渊早朝未下之时,元宝就看见了初一快步走过来,行了礼,附耳低声道:"师傅……林御侍吐血了。奴才已经差人请了太医过来,您等方便了禀告陛下一声。"
说着行了礼,匆匆走了。
元宝从侧门溜进去,见谢渊瞥他一眼,他微微低头,谢渊道:"就这般安排吧。"
谢渊扫了底下一圈,沉声道:"还有事吗?"
元宝等了一会,底下无人应答。便高呼一声:"退朝!"
谢渊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见元宝神色惊惶,快步走过去,还未开口问,元宝便道:"陛下,您快去瞧瞧御侍吧,御侍他……吐血了。"
谢渊一路疾行,走的飞快。元宝在他身后小跑的跟着,仍是落下了一段。
谢渊一踏进长行殿的门槛,就一眼瞧见了地上喷溅的星点血迹,心里一慌,迅速往寝殿走去。
太医已经到了,谢渊走进来奴才的行礼声,太医已经听见了,这时便跪下向谢渊禀报:"参见陛下。"
谢渊皱起眉,周身气压低沉压迫,焦急地看向床上躺着的林敬辞,摆摆手示意太医起身,问道,"他怎么了?"
太医起身回道:"回陛下,御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