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娘听出他们谈私事,便识相得退了出去并掩上了门。
顾怜英只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若是没有你暗中放水,他们又岂会得逞?”
褚云峰的尸首和聂铃儿怕是一直被藏在客栈的酒窖里,以叶鑫的敏锐又岂会不知?
“你可知我的那些老友们如何评价张士钊?”叶鑫又是一叹,默默同他解释,“他们说,自从张士钊上任以来,难民开始增多,朝廷为了稳住边境,时常会派发粮饷物资,然而那些东西,百姓根本连一粒米都没见着!”
他的那些老友自是临汾县街上的那些乞丐。“张士钊此人,惯会做作,看上去一副清冷做派,谁也没想到他背后又是一张什么嘴脸!”
他猛饮一口,“原本临汾县该太平无事!原本玉娘也该好好活着!”
无论是拿着画主动上门的张榕,还是见色起意的王员外,他们哪一个不该死呢?
“罢了!”顾怜英放下茶盏,伸手捏住了叶鑫的脉搏,许久之后,他才一把将他的手丢开,“你若是想要一副完整的心脉就少些饮酒吧!”
“若没了这杯中物,我岂不是更痛苦?”叶鑫不以为然。
顾怜英轻叹一声,“是如何伤的?”
他道,“练功,险些走火入魔。”
顾怜英切了一声,他才不信他的鬼话,但既然他不想说,他便不问了,他看了一眼一旁正喝得开心的赫连骜,“你可知你吃了王爷多少药草?若非王爷,你的命怕是救不回来了!”
叶鑫受宠若惊,连连冲着赫连骜抱拳,“叶某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赫连骜被他这举动吓坏了,连忙后退几步,但看叶鑫此刻态度祥和,心里的畏惧便少了几分,他轻咳一声,极显身份贵重得回了一句,“三婶儿说,洗干净了定是个俊俏儿郎!得救!”
顾怜英噗得一声,刚入嘴的茶喷了一地,险些把他呛着!他越来越好奇这王府的三婶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了!
叶鑫对此话很是受用,他摸了摸满脸的虬髯道:“话说回来,今早玉龙村的那个命案,怜英可有想法?”
顾怜英擦了擦嘴,“原来叶兄也去了。”
“只是路过。”他避重就轻,感叹了一声,“那简小郎家的背景有些不一般啊……”
顾怜英暗自浅笑一声,本打算再与他聊聊旁的事,没想到不自觉中又聊到了案子上。
顾怜英刚进简家院子便已经察觉到了,简家院子很大,大部分却是荒的,院中有口井,井中无水,说明已经许久没人打理了,可就算如此,简母马氏那件暗纹蚕丝里衣还是出卖了她。
暗纹蚕丝里衣少说也要好几百两一件,就算是布料也是这个价格,普通两口之家二两银子便能过一年,而她竟用几百两买一件里衣,那的确是奢侈了一些。
叶鑫啧啧了一声,“他们家竟有三春醉!奈何是案发现场,莫不然我也想尝尝。”
“三春醉是什么?”赫连骜探出个脑袋,这两人说的话每一句他都听清了,可这么来来回回他竟一句都没听懂。
叶鑫摇了摇酒壶,“自是好东西!只不过,这三春醉,可是贡品啊……”他想了想,倾身近前,“小家伙,你那儿有没有?”
“王爷,酒非好物,莫要听叶兄胡诌。”顾怜英起身,“时候不早了,该启程回去了。叶兄不走吗?”
叶鑫慵懒的倚靠在坐席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怜英,不如咱们打个赌吧。”
顾怜英挑眉,竟不知叶鑫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只问:“赌注呢?”
叶鑫笑道,“若我输了,我请你喝酒,若你输了,你请我喝三春醉?”
这哪里是打赌?这纯粹就是想约个酒局!顾怜英暗自一笑,“可我不爱喝酒。”
叶鑫耸耸肩,“好,条件你开。”
顾怜英转而问赫连骜,“王爷以为如何?”
赫连骜实在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后面几句他听得真真的,他道,“不如剥洗干净给三婶儿瞧瞧吧?”
王府里的那个三婶儿,在未见过叶鑫之前,总说他是这世间最俊朗的公子,如今却只惦记着叶鑫,正好眼下有这个机会,叫三婶儿好好瞧瞧,到底谁才最俊朗!
顾怜英又一回笑出了声,这主意甚好,只是……他道,“王爷,叶兄可不是个任人剥洗的兔子。”
“赌!我赌!”叶鑫扬眉,“不就是剥洗干净嘛!就算是□□也没问题!只不过……怜英也要一起否?”
眼神渐渐放肆,在顾怜英身上游离,好在顾怜英心志坚定,只是微微扬起唇角,“若我输了,三春醉自双手奉上!时候不早了,叶兄不必送了。”
说罢,他转身便溜走了,叶鑫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浅笑,随后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杯盏,倒了茶饮了一口。
啧啧,难喝!
简小郎的尸首早就被运到了县衙,他本以为这小王爷只是说着玩玩的,没想到他进了停尸房后,那小王爷竟又拿出了笔墨,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