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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里连忙释放安抚信息素,按着小朋友脑袋顺毛。
怕安迪再在这里刺激到伊凡,他朝兰斯示意一下,用半唇语小声说:“把安迪带走。”
躺在沙发上看热闹的兰斯,这才懒懒得从沙发上起身,直接开门叫了门口的守卫。
几位皇家侍卫上来就朝凯里鞠了一躬,而后把安迪拎走了,动作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蒲柏家的漏网之鱼,他还挺想他妈妈的,你们送过去吧。”
兰斯打了个哈欠,懒懒得说。
听到要把他送进监狱,安迪满脸惊恐。
“兰斯哥哥!我和你哥哥还有婚约在身,我是你以后的嫂子,你为什么也这么对我?”
兰斯呵了一声,耸耸肩:“因为你大哥在战场上使绊子,我大哥战场上失了半条命,足足昏迷了一个星期才好。要不是我父亲赶去坐镇,恐怕整个墨丘利战场都要变成你蒲柏家的。”
安迪:“可我也是受害者啊,你大哥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是我未婚夫!”
兰斯一声冷笑:“你问我什么好处?你蒲柏一家做大,你就是以后的王子。安迪,这么大的甜饼摆在你面前,你会甘心做我尤尔家的贤妻?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这些日子,法庭的证据一片片雪花一样得飞过来。
蒲柏虽是老狐狸,很多证据都被销毁。但那些被他或威胁或扶持的人,可没他那么干净的手段。
整件事铺得越开,漏洞就越多。
像这种全球谋反级别的事件,只要一条线被发觉了,就能迁出千丝万缕。
据他所知:蒲柏家的人,没有一个干净的,包括眼前的安迪。
兰斯倚在门框,再看向安迪时,早已没了当初的亲昵。
“别说你完全没有参与,你知情不报,就是有罪。安迪,你对凯里、对我哥,都有罪。明白了?”
“我希望你,带着这个认知,愧疚得挨过整个刑罚期,然后背着这所有的债,过剩下的一辈子。”
然后,重重地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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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凯里和伊凡两个人还抱在一起。
被安抚信息素包裹着的伊凡,这会儿情绪稳定了许多。瞳孔的颜色变回来了,嘴里的尖牙也恢复了单纯无害的模样。
凯里拍拍他肩膀:“好了,伊小凡,你要气到什么时候?安迪会被交到监狱,也会受到刑罚的,你还想当着肚子里小宝宝的面,把他咬死啊?我不允许,听到没。”
少年从他怀里退出来,嘴上还有些闷闷不乐的。
凯里也是被他逗得笑了,他捏着小朋友软软的手心,问:“我怎么觉得现在受委屈的反而是你呢,嗯?伊小凡?”
伊凡难过得嘟起嘴:“我觉得,这个人很坏。以前我以为,他只是情商很低……”他说着,抬起脑袋看向面前的人,眸子里满是认真:“现在我觉得,他很坏。”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是脑子不好,或者家教不好,都无法否定这个人心底就很坏,也很小肚鸡肠。
“他明明已经得到很多了,却不知道感恩,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他还说我这样出身的人,不配和殿下在一起。”
他很不喜欢这种,因为出身而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规则。虽然在天堂、地狱和血族之中,也有着这样的三六九等级的划分。却从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他是九等”,或者“他是六等”而去贬低这个人的尊严。
但凡有智慧的地方,都要有规则,也要有掌权者。
但服从,不代表就是奴仆,也不代表不受尊重。
“在公元4世纪的雅典城邦时期,人类文明的很多方面还处于未开化的时候,雅典的国王亚历山大帝,曾拜访过一个叫第欧根尼的人。”
“第欧根尼当时住在雅典的广场上,每天睡在一只木桶里,像一只乞丐一样。亚历山大帝非但没有嘲笑他,还问他需要什么帮助,甚至很尊敬他,和他一起探讨了哲学问题。”
那时还流传着一个经典的故事,亚历山大帝路过广场时,问第欧根尼: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而第欧根尼懒懒得打了个哈欠,朝他摆摆手,说:那麻烦你让开一点吧,你挡到我的阳光了。*注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人类从公元时代就开始为这件事做各种努力了。到了这几百年之后的后元时代,即便等级制度依然存在,我觉得……也不该像安迪那样,单凭出身轮尊卑。”
少年讲话时,像是山间的溪水一样,轻轻缓缓的。一边说着,还会时不时停下来思考。
凯里就一直静静得听着。
直到少年把最后的想法说完,这才扬了唇角,勾出一抹浅笑。
“所以,你是希望我成为亚历山大帝那样的人吗?”
伊凡想了想,有些腼腆得咬咬嘴唇,说:“历史是在前进的,亚历山大帝可能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并没有那么睿智,但他达到的顶峰,却是名垂青史。我不希望您成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