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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漳园。
漳园是昌华公主秦翎的陪嫁皇庄之一,离京约一个时辰的路程,园子面积不大,但修的Jing致,移步之间景色变换,四季风景不一,是个极美的园子。
这日在漳园的临湖暖阁里,茶香袅袅,本事极风雅的冬雪烹茶之事,被苏隶一口一杯的牛饮行为破坏了。
“早知你这般糟蹋我的茶,我就该给你泡两壶陈年的瓜片给你,省的你连个味都喝不出来。”
秦飞烟摇摇头,颇为惋惜她从三姐那里顺来的好茶。
“我向来不爱这些。”说罢,又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忐忑,又有些低落的说:“纨绔哪里需要懂这些。”
袖子里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压下想摸摸他的头的奇怪心思,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可我今日就是需要求纨绔做件事啊。”秦飞烟干脆放下手里的茶壶,专注的跟苏隶说起话来。
“姐姐寻我什么事啊,是需要我去找哥哥帮你吗?”前一句还好好的,后一句话就莫名的带上了几分沮丧的意味。
苏隶简直什么都放在脸上,心思浅的什么都瞒不住。
“可这事只有你可以帮我,你哥哥都不行呢。”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几分哄狗子的语气。
“什么事啊,姐姐找我就对了,我必定办的妥妥当当的。”眼睛蹭的就亮了起来,苏隶的Jing神又回来了。
这种是什么事都不问就答应的人,长这么大为什么还没被拐走?
“我听说,三教九流的人你们这些纨绔多少都知道些?真的打过交道吗?”
姐姐问这些做什么?
虽然疑惑,但是苏隶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是认识一些不太上的了台面的人,姐姐寻这些人做什么?”
“有没有那种,梁上君子?”她说这话时不由得凑近了一些,浅淡的香气袭来,苏隶有一瞬间的走神。
“倒是有这么个人,姐姐想让他偷什么?”苏隶瞪大眼睛,小鹿眼看向她的时候带着几分惊讶和无辜。
“户部尚书有本册子,就放在他的书房里。三千两,把这本册子偷出来。”
秦飞烟几乎是凑在苏隶耳边说这话,说话间带出的气息在耳边盘旋不散,蔷薇花的气息幽幽的侵扰着他的思绪。
耳边的女声带了几分撩人的低哑,分外动人。
也许是苏隶呆呆的有些回不过神的样子过于诱人,秦飞烟忍不住掐了一把苏隶白净的脸。
细腻的触感和掐完后的红痕让她忍不住感慨,所谓小白脸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最后苏隶是红着脸走的,看出去的背影似乎还有几分同手同脚,惹得秦飞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几日被奉亦寒恶心到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骑在马上的苏隶吹了一会冷风之后,脸上的热度才消散了一些。眼角余光瞟到身后小厮表情狰狞诡异,甚至还有几分龇牙咧嘴,眉头一皱,下巴一抬,又是倨傲的苏小爷状态。
手里甩着马鞭,回头问道:“大男人的眉目传什么情?”
身后一个小厮咽了咽唾沫,犹犹豫豫的说:“二少爷,您的脸这......”
随后又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哭丧着脸说:“您都被糟蹋成这样了,奴才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他一脸的我家少爷清白不在了,我也不活了的表情,看的苏隶眼角直抽抽。这下才想起来,他脸上被掐出来的红印可能还没消。
说起这个就让他十分郁卒。
他自幼就生的一副好容貌,唇红齿白的,皮肤比小姑娘还细腻。他娘曾经说过,当初怀他的时候,不仅他娘想的念的希望是个姑娘,甚至经验老到的太医都信誓旦旦的说这胎一定是姑娘。
他长大后也试过很多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硬朗一些,结果晒不黑就算了,还很容易晒伤,身上磕到碰到也很是明显,脸就更不用说,掐一下就能红很久。
他小时候又爱生病,他哥苏献曾经一度把他当妹妹带,直接导致他少年时期不仅腼腆,还过于依赖兄长。
这下好了,他该怎么解释他脸上出来的红印子。
是跟姐姐说自己这一掐就红,比女孩子还娇气的脸,还是跟小厮解释自己只是被姑娘家捏了捏脸。
好像哪个选择都是解释不清的。
揣着这一路上诡异的心思,他进城后直奔沩水巷子。
这巷子窄的很,路也坑坑洼洼的,巷底的最后一户人家,摇摇欲坠的榆木门被苏隶暴力扣响。
一个贼眉鼠眼的小青年出来开门,一瞧是苏隶,急急忙忙的打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师父,有贵客来了。”
院子不大,走两步就来到了堂屋。里面坐着一位穿靛蓝色窄袖的青年,长相普通,扔到人堆里就看不见的那种普通。
“苏小爷来了,稀客稀客。”青年懒懒的起身,一点都不走心的拱手恭维。
“小爷今个来给你介绍笔生意。”苏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