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四妹,我放你们走。”秦翎不错眼的看着妹妹脖子上架着的匕首,冰冷的银光看起来尤为惊心。
“开门,让外面的护卫都让开。”身后的人开口说话,听到声音的秦飞烟惊讶的抬了下头,这一动作让她的皮肤挨到了利刃,划出一道血线。
身后人的手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将匕首移开了寸许。
“奉一?”秦飞烟的声音在这气氛紧张的大堂里尤为突兀。
“是你吗?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她的声音并不大,语气里竟还听出了一丝隐含的愉悦。
被认出来的奉一有些艰难的开口回答:“四公主,跟臣回去。”
“真的是你啊。”她好像察觉不到脖子上正在流血,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用过去在那个小院里一贯跟他说话的语气继续跟他说话。
“我养的那棵小百合你给他浇水了吗?”
“浇了。”奉一沉默了一下,还是没办法放任自己无视她说话,言简意赅的回答。
“哦。”又是片刻的沉默。
大堂里没人说话,只是苏隶将手中的剑握的紧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秦飞烟。
“西街那家糖果铺子上新的口味了吗?”
“上了。”
“那你这次给我带了吗?”
“对不起。”
奉一的声音有点嘶哑,握着匕首的手移开的更远了些,隐藏在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却能通过他紧抿成直线的唇感受到他此时的纠结。
秦飞烟认识奉一很久了。她在侯府那个小破院呆了两年,奉一也在她院里那颗梧桐树上蹲了两年。一个是府里摆设一般的侯夫人,一个是坐冷板凳的上届退役死士统领。这两年里,奉一唯一的任务就是看好秦飞烟,不准她向外面报信。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后来他从一个监视她行动的死士,沦落成了整个小院里秦飞烟唯一能支使的动的人。
今天想养株花了,奉一你给我寻花苗来吧;
明天想吃糕点了,奉一你给我买点回来,要你上次买的那家的;
奉一你......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他已经握不稳手里的匕首了。
“四公主,跟臣回去吧。”奉一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声音嘶哑。
“你知道的。”秦飞烟干脆转过身去,面对着奉一,握住了他拿匕首的手腕,直直的望着他,眼神坚定。
“我不回去。”
“好。”这回答就像以前很多次答应她花样百出的要求一样。
就在大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奉一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正准备递给秦飞烟,此时惊变陡生。
同行的死士突然出手,目标却不是秦飞烟,而是奉一。短刃利落的自后背插入心脏处,来不及反应的秦飞烟被奉一大力推向了苏隶方向。
苏隶接过她,反应过来的护卫迅速上前包围了三人,眼见三人即将丧命,苏隶吩咐:“留个活口。”
秦飞烟看着手中从奉一手里接过来的东西,还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大堂里打的一片狼藉,秦飞烟在这一片混乱里,傻傻的蹲在奉一身边,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维持一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秦翎小心翼翼的过来,在秦飞烟身边蹲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本想说什么的,最后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干脆往地上一坐,将她揽进怀里。
苏隶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堂里只有姐妹两人沉默的坐在地上。
外面守夜人敲过了三下,秦飞烟站起身来,取过桌上燃烧着的烛台,走到院中将手里的信号烟花燃放。
红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砰然炸开,剩下的竹筒被毫不犹豫的丢掉。
喊过一个侍卫,吩咐将奉一的尸身寻个地方葬了后,脚步不停的去带着的御医处要了一样东西。
曼陀罗花提纯而来的药丸。
握着装药丸的小白瓶,她去了关押两个被留了条命的死士的柴房。
“四公主。”负责看押审问的几个侍卫见秦飞烟进来,暂时停了手上的活计,俯身行礼。
“他们说了吗?”她丝毫不嫌弃柴房肮脏腌臜,眼底像是有冰雪覆盖。
“渤海侯府的死士嘴都很严,咱们兄弟还没问出来。”秦国公府高高壮壮的侍卫挠了挠头,犯难的紧。
“用这个,每个人喂个十来粒下去,看看能说点什么出来。”秦飞烟抛给侍卫一个白瓷瓶,语气轻巧。
“这,能行吗?”
“曼陀罗花制的丸药,跟侯府用来控制他们的药物药效相冲,幻觉加倍。”
看着他们恐惧的眼神,秦飞烟甚至浅浅的笑了一下。侯府定期给死士喂一种秘药,药性跟曼陀花相冲,幻觉加倍,那种如蚁噬骨的滋味也放大了十倍不止。
奉一说过,秘药的药效催发出来,是任何一个死士都不想去尝试的滋味,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