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刚调过来的,”陈辉扬起一个微笑,往前探了探身,问,“池哥最近还好吗?”
池殊淡淡地回了句还行,扫了一眼他桌上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强迫症。也没再多说,将往前片子推了推。
再怎说两人同吃同住生活过五年的痕迹是抹不掉的,有些小动作做出来了自然而然就能明白。陈辉自己也明白上班时间,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得往旁放,拿起片子架上灯箱,站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而后又拿起病例看。
“片子上显示的没什么大问题,就尾脊那块儿软组织发生了点儿损伤,形成了血块。”陈辉翻了一下病例,抬头问道,“阿姨的高血压最近好些了吗?”
当时老妈高血压高血糖的事儿还是请的陈辉找的专家,这事儿他知道,问两句也没什么。
“挺好的,药一直在吃,”池殊简略地回了一句,看了一眼片子,问道,“那损伤要怎么办?用药膏吗?”
陈辉转了个方向,将病例从电脑上调出来,边打字边回道:“外敷内服一起,阿姨骨质不太行,开点儿增强骨质的?”
“可以,你是专业的。”这事上没必要整七的八的,池殊应了声,又问道,“我平时都有给她买钙片吃啊,骨质还不行?”
“哥,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买钙片要根据人的身体情况来吗,像阿姨这种身体情况要买容易溶解吸收的有机钙。”陈辉特别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无奈,问道,“你买的什么?”
这话就弄得池殊有些心虚,他着实是忘了陈辉还跟他说过这档子事,摸了摸鼻尖回了个牌子的名字。
陈辉没多说什么,丢了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给池殊,继续打着字:“换了吧,医院最近新进了一批补钙的药品,弱酸性的,适合阿姨这种情况。”
在照顾家里老人这事上,池殊自认是有些做的不好,前几年都不大上心时不时问两句,回着没问题就真的觉着没问题,直到老妈身体出状况都到了要退休的地步才开始紧张,马马虎虎新手上任一通乱买。
现在被这么直接挑出来,臊得慌。
也没再多说什么,陈辉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地答了,最终的解决方案也是跟着他的节奏商讨成型。
“在住院观察两周吧,这有血痂挡着,有没有隐型骨折这事暂时还看不出来。”陈辉将单子递给池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交钱的时候刷一下这个,有内部优惠。”
像这种大医院,医生他们肯定有着一些特有的优惠政策,池殊知道,但一般能用的人员都是医生家属。
他两这关系,以及池殊这身份都不合适。
池殊只接过片子和医疗单,摇了摇头:“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正事说完了,陈辉也没再装着,起身走到池殊面前,将卡往前递了递,“阿姨也是我长辈,以前的时候没少跟着被疼。”
说到这里,陈辉短暂的顿了一会儿后补充道:“我这边也没人用,放这儿也浪费。”
陈辉他妈早就去世了,他爸一早就傍上了个富婆跟着出了国,但这句没人用指的远远不止这层意思。
池殊听得明白。
但也就是因为听得明白,更不能接。
池殊笑着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将卡抵回去:“你会找到用它的人,不急于把机会用在我身上。”
其实挺委婉了,这要是放在池殊早几年的性子上,陈辉做了那事后还来这一出,他不弄你一顿都算好的了,哪里还会这么好言好语地暗推。
陈辉见过池殊以前的暴性子,也知道该见好就收,没再多说,深深地看了池殊一眼后便偏过头说了句行,将卡收回抽屉里。
这神情,其实挺戳池殊的。以前两人闹矛盾的时候,陈辉没少露,知道池殊见不得他这样,踩着软处的点儿戳。
池殊也是贱,明知道他故意的,但回回还是心软,抱着人哄。
除了最后一次。
当他看见陈辉与其他男人在属于他们两的家里出轨的时候。
陈辉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池殊看见他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脑子里回闪的不再是当初那个塌着眼尾撒娇的少年,而是他和别人出轨的场景。
而且,最鲜明的是在两人曾经同床共枕的床上出的轨。
这场景带来的恶心程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池殊没表现出来也只是因为不再在乎了而已。
池殊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的不适给压下去,下颚绷了绷:“今天谢了,我先去缴费。”
“好。”陈辉应了声,转身回了座位。坐下后手刚搭上键盘,还是觉着不想死心,咬咬牙喊住了池殊,“哥,晚上一起吃个饭?”
池殊握上门把手的手一僵,再转身时刚才的温和全然不见,语气也跟着直转冰冷。
“陈辉,你为什么会认为在那件事后我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一起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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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烟铺不仅是被砸,还被人泼了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