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厌伸手摸了摸池殊的背脊,外套上带着冷意,但很快便手心的炙热被驱散。
边厌怀中拥了一人,得了全世界。他笑着回道:“池老师把三个都描绘的太美好了,我都想要。”
第27章
雨丝罩在庭院中的满簇花朵之上,游鱼在一方石池中游动,冷风扑在落地窗上被室内的温暖结成了雾。
边厌的外套随意地搭在一旁,只穿了件T恤躺在躺椅上,露出手臂上大面积的纹身,青筋暴起于肤下露着压抑的凶狠。
关悦坐在一旁,在纸上记录下谈话过程,推了推眼镜问道:“所以,你真的打算和池殊出去旅游?”
即使周围环境再舒适,但这也还是一场心理治疗,伪装抹杀不了根本。
这样的心理治疗让边厌很不适。
边厌僵着身体躺在躺椅上,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便不再多说。
“边厌,”关悦皱着眉取下眼镜,换了个坐姿,“你既然选择了治疗,就不要带着这种抵触情绪,到现在为止你除了嗯就是不,你要我怎么继续下去。”
躺在躺椅上的边厌眼睫颤了颤,半晌才从喉咙里硬邦邦地道出句不好意思。
关悦听见后没再多说什么,抿着唇将眼镜戴上,边写边问道:“你既然不想告诉他你病的事,那这次出去你做好准备了吗?”
笔纸摩擦地沙沙声伴着关悦温和的嗓音传来,边厌闭着眼努力让自己放松,努力让自己遗忘这是在治病,但下意识地防备却让他满脑子的话最后都只化作一个嗯从鼻腔发出。
关悦笔尖一顿,不说话了。
气氛开始变得沉重压抑。
默了良久,边厌在心里叹了口气,直接从椅子上坐起来,睁开眼看向关悦。
“我觉得我做好准备了,”边厌眼神里杂着很多情绪,“我看了很多视频,看了很多旅游攻略,我能模仿出视频里那些情侣的眼神和动作,也知道到哪个景点该怎么做该有着什么样的反应。”
末了,他又重复强调道:“我觉得我准备好了。”
“那只是你觉得,”关悦不赞同,她敲了敲纸板,“你知道出去旅游一趟能发生多少意外吗?你能做好所有意外场景的模仿准备吗?边厌,你不能。”
“更何况,边厌,如果人池殊知道你现在所有的动情都是装出来的,你要人家怎么想。”
“我没有..全装,”边厌皱眉下意识地反驳,“有情感涌动。”
“但大多伴随着生理反应,”关悦说,“情感涌动归情感涌动,和共情不是一回事。共情是,你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并对此产生一定的情感,边厌,你有吗?”
“我现在不说其他的人和事,就单拿池殊来说。最单纯的情绪上的共通,而不是你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情感变化。”
边厌坐那儿思索了好一会儿,原本绷直的脊背也慢慢弯下去,他用手撑着额头,窗外Yin沉沉的光笼在他身上,透着一股子说不清的落寞。
其实关悦也不愿意这样逼他,跟他把事情挑的这么明白,但别无他法,有些事情是一定要用最狠的手段去解决。
窗外的雨势渐大,冷萧的秋风也加足了力裹着雨珠摔在青石板上,落出一片清响。
边厌绷紧的肌rou抽动了几下,嘶哑着声说道:“是有的。他很不一样,不开心的时候,我不想看见。”
这几句断断续续,像碎片一样支离残破的话语听得关悦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边厌这一生有多苦,她这个做大姨的不是不知道。
但成年人的世界,大多都会先顾着保全自己,很多事不是关悦没办法插手,而是她不敢插手。
“边厌,”关悦低低地喊了声,坐过去拍了拍他的手,“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边厌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又恢复清明。
他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要他。”
“但我不能,在黑暗中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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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殊坐沙发上逗着老妈养的金毛,棉质的纯色打底衫松松垮垮地垂下,看着颇有几分闲情养老的架势。
相比于池殊的悠闲,已经退休了的朱老师相反更像个忙碌的劳动人,撸起袖子走来走去,朝池殊车里塞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妈,我这是国庆,不是春节过年。”池殊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去按下老妈的动作,“更何况我们两又离得不远,就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你至于搞得跟游子远出一样嘛。”
朱老师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这是难得管你,就一趟车地让你把东西全部带走,免得你以后来烦我。”
哦,感情是这么回事,倒是池殊自己自作多情了。
池殊一挑眉,让了道:“行,您装您装。”
老妈对他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喊他帮忙,给池殊动作利落地打包了一箱柚子,拉着推车将它送进后备箱。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