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昉:“......鹦鹉?”
直到上了车,顾云昉还没回过神来,叶琅在踩下油门之前,说道:“你二叔来了。”
顾云昉这才回过神:“我二叔?”
叶琅望了眼人群中顾云昉二叔的体积,有点讶异他居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说道:“我当初就不同意公开杜烬的身份,作为你的儿子,他的葬礼没有低调的可能。”
顾云昉的二叔叫顾明诚,当年和顾明章夺权失败,在顾云昉的爷爷nainai过世之后,被顾明章找了个理由彻底流浪到了国外。具体在地图上的哪里,顾云昉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不是什么山青水美适合艳遇邂逅的富庶之地,顾明章打着留学进修的名号,把他唯一的弟弟送去了一个类似爪哇帝国的地方,任由他在那里自生自灭。
顾云昉从小到大貌似也只见过这叔叔两三次,一次是他爷爷nainai的忌日,一次是他的十八岁成人礼,余下的记忆全部残破不堪,模糊不清。
因此当老李告诉他,他的叔叔前来拜访的时候,顾云昉明显一愣。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在大脑的记忆库里仔细验证自己到底有没有叔叔,得出肯定的结论之后,他放下了手里的花洒。
顾云昉:“请他到会客室等一等,我马上就过去。”
老李:“是。”
叶琅就算禁止顾云昉见任何人,也不可能不让他见顾家的长辈和他父亲当年的老部下。因为这些人都和顾明章一脉相承的多疑,而且对于利益组织成员的唯一接纳原则便是姻亲和血缘。
这是古老的传统。
顾明诚很多年没有见过他这亲侄子了,刚才葬礼上看他面色苍白,形容消瘦,眼底蓄着满心的哀伤和痛苦,他心里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
他大哥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生了个儿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管家领着他穿过前院的小径,一抬头就能看到顾云昉提着花洒在二楼阳台浇花,偶尔微风吹过,顾云昉咳得似病带血,嘴唇干燥起皮。
顾云昉去会客室之前先换了身衣服,他三十年的人生教养让他不可能穿得像个晨练老大爷一样去见人。
等他见到顾明诚的时候,脸上很自然露出了亲切腼腆的笑容,他记得自己在长辈面前的人设,千篇一律,是优雅有教养的年轻人。
顾明诚急切地站起来,几步走到顾云昉面前,热络地拍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说道:“好,好,这样看着就Jing神多了。”
两个人坐下来闲话家常,顾云昉现在喝不了酒,于是叫老李把叶琅特意珍藏在酒窖里的茶叶拿出来泡了。
他还记得顾明诚好这口。
他自己对茶并不热衷,但是叶琅很痴迷,什么样的茶叶产在哪里,得在什么时候采摘,配合怎样的天气和人,如何保存,启用时必得如何如何才能享受到最美妙的滋味,叶琅都了如指掌。
这一点和顾明章很像,顾明章也爱茶。
顾明诚说了很多,最后话题还是绕到了结婚上,他催促顾云昉尽快找个好女人。
顾明诚:“孩子还是要自己生的最好。”
是吗?
顾云昉喝了口茶水,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孝子,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
顾明诚继续说道:“我们顾家的产业绝不能落到外人手上。”
“啪!”
顾云昉合上茶盖,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叶琅回来的时候,一身寒霜。如今天气虽然已经不太冷,可夜里总骤然降温,叫人猝不及防。
他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喷了古龙水,上床之前不能有烟味酒气和尘世里的泥灰,这是顾云昉的规矩。
这规矩,可比什么公司制度员工守则执行起来严格多了,叶琅偶尔忘记一次,顾云昉能从百米外就闻到他晚上的晚餐吃了什么,还有见了什么人。
谁叫叶琅和自己顶头上司睡在一张床上,想偷懒都没有机会。
房间关着灯,薄被下一个浅浅的形状,顾云昉已经睡着了。
叶琅自己也轻手轻脚地躺下,但是一躺下,两人的背堪堪靠着,叶琅就发现顾云昉其实没睡着。
他的心跳杂乱无序,在静谧的黑暗里发出震天的响声。
叶琅奇怪,他在紧张什么呢?
☆、第 10 章
下一秒,顾云昉的手伸了过来,现在换叶琅紧张了。
接着是腿,是温热柔软的半个身体,叶琅知道他现在一转头,迎接他的是漆黑的眉睫,是情人的眼,美人的指。
这一刻,他感觉到原先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某道隔阂消失了。
他在他的身体里流浪,感受到生命的全部意义。
等到叶琅睡熟,夜已经很深。
顾云昉心里记挂着那个约定,爬起来匆匆批了睡袍,拿着手电筒往记忆中的地下室走去。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那扇书房后的暗门,如今重新走进那片暗室,踩上积了灰的台阶,他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