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正靠着门框在那儿抽烟,看到汪夜来了,嘴巴张着能塞下一颗鸡蛋。然后他长腿一伸,把人拦住了。
汪夜看他,路易打着哆嗦,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叫洛川。”
洛川是小跑着来的,他一眼看到汪夜就破口大骂:“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走了还他妈敢来,一个口信都没有人间蒸发。”
汪夜自知理亏,他当初看到顾云昉病重的新闻,只来得及叫路易帮他请假,汪夜还在想怎么哄洛川这个洛扒皮,洛川已经一锤定音了:“你赶紧走,不然我叫人打断你的腿!”
汪夜看着他,说道:“那我压在你这里的工资......”
“砰”
洛川把门关了。
汪夜于是也闭了嘴。
路易给吓了一跳,扑上去猛拍门板:“老板,你别把我给忘了啊!”
洛川浑身煞气,走路带风,端着张阎王脸穿过拐里弯曲的通道,往前厅走。
前厅是待客做生意的地方,此时并不是做生意的时间段,按理来说应该没人。
可洛川到的时候,一个男人坐在吧台,穿着贴身笔挺的深色条纹西装,肌rou的轮廓若隐若现,舒适地翘着脚,在等他。
洛川的怒气都不见了,职业生涯锻炼出来的专业笑容爬了满脸,可惜对方不吃这套,开口拆穿了他的把戏:“洛老板,你做的这事儿可不地道。”
那男人身后三三两两坐着的打手,分布在几乎整个大厅,统一黑西装黑领带黑墨镜,面无表情像一尊尊冷酷的杀神。
此刻这些人都将目光注意到洛川身上。
洛川的笑容顿了顿,随即有些心虚地问:“叶大老板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
叶琅笑了,他昨天收到消息说顾云昉被劫,特意带人等在这里,碰巧汪夜刚好今天回来,洛川这老狐狸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等谁。
分明是故意将人放跑了的。
叶琅干脆顺水推舟,说道:“我是说,那来讨工资的是我老板的养子,洛老板不看僧面看佛面,把他工资结了吧。”
洛川面部肌rou都要抽筋了,他知道叶琅肯定知道他是知道叶琅要干什么的,只是不知道汪夜知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紧接着,叶琅拿出手机,动作客气地示意洛川打电话:“洛老板,把人叫回来。”
洛川低头看着那只手机,那是一只黑莓N650,钛合金质感的黑色金属外壳做机身,长7.2英寸,宽3.5英寸。冷硬,结实,膈应人,跟叶琅一个风格。
洛川盯着它看了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看一只手机可以看得这么认真。
半个小时后。汪夜回到车里,塞给顾云昉一身衣服。
顾云昉颇为嫌弃地看着那身毛衣牛仔裤,问道:“在哪儿换?”
汪夜:“就在车里换。”
车窗玻璃是透明的,汪夜把车停到路边,人流不多可也不是没人经过,顾云昉固执地僵持在那里,冷着脸不作为。
汪夜于是看着手表掐时间:“五分钟,你没换好衣服我就扔了。”
他说得吐字清晰语调有力,整句话气定神闲。
汪夜不在乎顾云昉到底愿不愿意脱,他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表上的分针和秒针一圈一圈快速转动,直到三圈之后,压抑的情绪开始创造一种沉重的氛围。
顾云昉被迫地开始脱衣服,他的动作很慢,一点点将睡裤脱了套上牛仔裤,汪夜的眼神不自觉地就飘过去,瞥见他父亲层层真丝包裹下的白皙的皮rou。
绵软细腻如羊脂。
根根肋骨的形状浮现在胸部,然后被毛衣遮住。
这时从不远处的公共厕所里走来一个男人,他原先漫无目的的猥琐目光突然锁定到这辆不起眼的廉价私家车上,诧异地看着一个男人在车里换衣服。
顾云昉简直无处可躲,被逼着暴露在别人□□的思想里,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在这种环境里换衣服的记忆。
汪夜显然也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开了一罐啤酒,没有任何表示。
顾云昉换衣服的时间自然是超过了,汪夜也没有给人脱衣服再扔了的习惯,他掏出手机开始给邬童打电话。
顾云昉低着头,脸压在膝盖上,看起来Jing神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加上之前一连串□□的折腾,在疲惫之后,神智便开始有些模糊,萎靡不振地消沉下去。
对面电话响了两声,紧接着邬童愉悦的声音问道:“谁啊?”
汪夜:“是我。”
邬童马上就认出了汪夜,听起来心情更好了:“找我什么事?”
汪夜:“你之前不是说要包养我吗?现在这话还算不算数?”
顾云昉抬起昏沉沉的眼神看他一眼,简直是在控诉他的堕落,说道:“你哪里还像是我的儿子!”
汪夜和邬童谈妥了条件,挂掉电话,一只手抓住了顾云昉的下颚,告诉他:“我本来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