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所有人都觉得邬童不对劲,这个恋爱史和生活常识一样空白的女人,疯狂地迷恋上了一个牛郎。
邬童对于任何人侮辱她的白马王子都显得很有排斥心,她愤怒地反驳道:“一个在牛郎店读书的男人,在灯红酒绿的销金窟不被迷惑保持自我的男人,他一定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众人虽然觉得她猪油蒙心,狗屎上头了,但也只能礼貌克制地说一句:“哦。”
只盼她不要被骗财骗色才好。
汪夜今天戴了一个面具,半张脸都笼罩在炫彩夺目的假钻石之后。
南风公馆时常举办一些主题活动,比如吸血鬼,古装,僵尸和睡衣主题等等,洛川意在用多元化的风格来留住年轻客人的心。
毕竟年轻人的喜欢是很短暂无力的,要做口碑还得努力跟上时代才行。
今晚走的是贵族风,所有牛郎都穿着中世纪洛可可风格的衣服,因为混合了大量羊毛,亚麻,皮革和真丝面料,会馆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极少数人还穿着成套的银色盔甲。
邬童看着汪夜,眼睛里都是星星,她故作伤心地问:“帅哥,你真不考虑接我这单生意吗?”
她今晚穿着绿色天鹅绒的礼裙,露出半个高耸雪白的胸脯,特制的束腰和铝合金裙架撑起了一个浑圆的tun部,格外的甜美诱人。
路易刚巧在旁边,听到这番话,说道:“省省吧,他要是接客,哪轮得到你呢?”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都排在你前头。”
汪夜扯出了一个迷雾般的微笑,他总是好像心不在焉,给人一种他本不是此中客的感觉。
汪夜问道:“天天来不要紧吗?”
邬童心虚地喝了口玛格丽特,摆摆手:“不要紧。”
其实她的课都快被教授当掉了。
突然,外面一阵sao动,路易听了一会儿,明白了:“洛川跟对面又干起来了。”
对面开了一家gay吧,据说老板是洛川的死对头,两个人斗法斗了十几年,都立志要将对方赶出常陵作为终身目标。
当年还出过对面的基佬掰弯了洛川店里的牛郎,拍拍屁股甩人的事故,洛川于是浩浩荡荡要去砸店。
对面也不甘示弱,扔出一堆洛川店里牛郎男女通吃的证据。
认为对方本就是基,基基复基基。
邬童从来没见过打群架,瞬间一颗心蠢蠢欲动。
汪夜嘴角隐隐又要有笑意。
毕竟还是小孩子,她不知道这年头鸭打群架也就图个好看,隔壁那条街,铁T打架才叫真男人。
未免这小姑娘不知轻重出去被人误伤,汪夜想了个留住她的办法,他问道:“我这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邬童举起酒杯:“愿闻其详。”
☆、第 2 章
故事要回到他七岁的时候。
汪夜的父亲是个赌鬼,还是烂赌成性,死不悔改的那一种。
他父亲不赌的时候其实很正常,长得一表人才身姿挺拔,有着无害的外表和优秀的口才,这才能哄得外公把妈妈嫁给他。
一开始三媒六聘,到新婚的时候都是让人羡慕的对象,左邻右舍都说他妈妈嫁了个好人家。
不过可惜的是,新生活没开始多久,烂赌鬼始终是烂赌鬼,很快就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父亲好起来的时候,甜言蜜语,也会对妻子和儿子和颜悦色,汪夜现在还记得父亲为数不多一次抱着他喂他吃饭,前一秒还温柔和蔼,下一秒就把他摔在地上,筷子瓷碗兜头就朝他母亲脸上打过去。
他想要钱,总是要钱,可他自己永远没有钱,即使有钱也都拿去还了赌债。
赢了再赌,输了就跟一帮赌鬼朋友喝个烂醉,回家要钱。
要不到钱就打骂妻儿出气。
有一次,他拿刀指着汪夜的脖子,刀尖在他脖颈那里划出细细一道血痕,男人粗着脖子眼镜瞪得很大面目凶恶地嘶吼:“不给钱,我就杀了他,再杀了你,最后自杀,我们一家去地府团聚吧!”
汪夜害怕极了,他感觉得到他父亲真下得了手,这种恐惧深深根植在他的记忆里。
午夜梦回的时候,孤独一人的时候,它就会跳出来,提醒他自己的生命岌岌可危。最亲近之人的背叛有时候会比敌人的背叛来得更刻骨铭心,这句话突然从他脑海里跳出来,那时候他才五岁,还不识字,可是他自我总结出了这个结论。
好像有人拿刀在他骨头上剜下他的rou一样,风会穿过他的皮rou直接吹到他的心上。他此时尚还懵懂,很难具体形容和理解这种心情。
他后来才明白那是一种恐惧,来源于随时可能死去的脆弱。
那时候在乡下离婚对女人是奇耻大辱,而且清官难断家务事,警察也管不了。
亲戚见着他们都绕道走,他们一家从独栋小洋房搬到平房,又从平房搬到旧宅木屋里去住,最后房子没了,只能搬回外公家的祖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