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傅季珩心里放下大石,抹去眼泪去拉傅季瑛的手。
皇帝出宫向来声势浩大,可大概与裕王太过亲厚,傅季瑛吩咐不要声张,单单乘了裕王府的车驾一同离去,二人进府也没有寒暄,直接奔向书房。
“那日,臣弟为入桐送行,取出了父皇赏的酒。”傅季珩话到一半,眼神瞬间有些黯然,接着突然转移话题,“入桐是兰梓清兰大人的字,他已经死了……臣弟不会再插手许家的事,还请皇兄彻查!”
“此事朕会彻查,不会牵连别人的。”傅季瑛急急安抚他两句,目光里有些藏不住的焦灼,“遗旨在哪里?”
“遗旨就在放酒的匣子里,臣弟没给别人看过。”傅季珩翻开木匣,扳动里面底衬,衬扳缓缓从底部脱离,傅季瑛低头眯眼,直直锁着那只木匣。
然而在衬板之后,居然空无一物!
“这不可能!”傅季珩大惊,吓得退了半步,开始在书房乱翻,“我绝对没给别人看过的,皇兄,也没人根本进我的书房!我发誓……”
“可能是你记错了。”傅季瑛安抚着拉住他手,眼神中掠过一丝黯然,“珩儿,朕相信你,待东西找来再给朕看,今日咱们喝了些酒,都早日休息吧。”
傅季珩说出多日凝结在胸的秘密,年轻面孔上满是舒心,亲自将傅季瑛送出府门。
傅季瑛上轿放下轿帘,眉宇间微笑瞬间消失,他右手放于腰际,紧紧扣住腰间佩剑上繁复的镂空花纹。
花纹逐渐嵌入他皮rou,留下道道红痕,然而傅季瑛仍旧在用力,似是完全不觉着痛。
裕王长大了,再不是当年踮着脚也拉不开弓的小孩子,他宫里有做太后的亲娘,宫外有做将军的舅舅,而自己只是个孤家寡人,没错,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有什么理由不留下密旨兴风作浪?有什么理由对自己俯首称臣?难道只因为他们是兄弟?
傅季瑛有些想不通。
此刻轿子路过燕王府,傅季瑛抬手示意侍卫止步,右手在空中虚晃两下。
“皇上。”暗处紧随的锦衣卫迅速过来,附耳侧听。
傅季瑛拢袖,问:“燕王府里的息痛膏,白雪鹤……白大人都有按时送去?”
“恩。”锦衣卫点头,“白大人的家人都有来卫所找卫大人领,也都按时送去了,燕王只是谢恩,没说别的。”
“也就是说他本人没去。”傅季瑛低头,多疑的性子又开始揣测,“除了第一次外,他从没见过燕王用息痛膏?”
“对。”锦衣卫回答,声音中有些颤抖,“白大人没进去过。”
“没胆子。只吸一次,不会上瘾的。”傅季瑛剜了他一眼,低声狠厉道:“你去盯着燕王用一次,如果中间敢眨一次眼,朕保证你的头和身子再睡不到一张床上!”
第51章 元宵节 01
燕王府外,小雪涟涟。
“这天……可真冷啊。”
白福按照白雪鹤的吩咐送来自制的息痛膏,老管家拉着他坐进门房,客气的递去一杯茶。
“现下还不到王爷睡觉的时辰。”老管家指指窗外,“下雪了,白管家喝杯茶,暖暖身子再进去。”
“哎,谢谢您。”白福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却忍不住皱了眉头。
“我们王府没啥好东西。”老管家不好意思笑笑,“这茶的确陈了些。”
白福客气笑笑,却还是放下茶杯,茶水确实不咋地,至少比他们白府来的清苦。
片刻后,门前传来一阵响动,似是有人在急急扣门,老管家放下茶壶茶点指向门外,“我出去看看。”
白福点头,也收好盒子起身,准备去见王爷。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队人马穿着绣麒麟的黑色锦袍,腰间坠着金镶玉腰牌,快步向燕王所在的内室走去。
白福虽然没什么武功,却也能勉强听出那些人脚步极轻,他也跟着提起脚步向内室而行,他们急匆匆走了几步,又在内室门前的花圃后停下。
白福吓得倒吸冷气,急忙躲在石柱后。
为首的青年人拿出白色手帕蒙住口鼻,身后人也跟着照做,武装完毕后他又道:“不如咱们抽签,选个人进去得了。”
“拉倒吧!”身后人将手帕系牢,确保口鼻皆被掩盖,“皇上都说你没胆子,就吸一次,不会上瘾的。”
“这玩意儿要是上瘾,就一辈子戒不掉了。”青年人耸耸肩,还是道:“罢了,不进去也是死,一起去吧。”
说罢,他们继续向前,白福蹑手蹑脚起身,继续跟在身后。
到达内室后,他们便立刻将带路的老管家与其他下人赶走,接着轻轻扣门,过了好一阵,燕王才披着斗篷出现在门前,有些病恹恹的面孔上带着微笑,却明显的露出倦意。
自被软禁以来,白福就没见过燕王,看到他如此虚弱,也不免有些心酸。
为首的青年人也不答话,只是松松行了个礼,便半推着燕王走进室内,接着他们紧紧掩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