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痛,晕乎乎的想,虽然什么倒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但还好,顾知泽现在应当是睡着的,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觉……
“你要去哪?”
完了,两大不对劲的问题都出现了,一她已经知道了,是该死的癸水,二是顾知泽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她尚且没搞懂他怎么了,就更没办法知道顾知泽为什么深更半夜不睡觉了。
许幼薇回过头,烛光昏昏沉沉,顾知泽坐在之前的那张茶桌面前,棋盘上还摆着她放的那颗心,棋盘没乱,他坐着,看着许幼薇。
“我头好疼。”许幼薇头疼还很晕,明明最要命的是癸水的事,但她一开口,就是含含糊糊带着撒娇意思的抱怨。不知道怎么了,许幼薇现在见到顾知泽,不自觉被吸去了目光,好像很想要靠近,她甚至不自觉地往顾知泽的方向主动走了几步。
顾知泽没动,神色平静,只重复了一遍问题:“许幼薇,你要去哪?”许幼薇头晕的厉害,她能走到门口已经是意志力坚定,现在被一问,脑子反倒模糊起来,只能记得自己要去找春花换裤子,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只好委婉的改了个说法。
“我要换身衣服。”
这么一件小事,许幼薇本以为按照两人的关系,顾知泽应当不会说什么,但是她想错了,听到这个回答,顾知泽反倒站起了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许幼薇自己闻不太到,但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肯定瞒不过顾知泽,她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想往后退退,但顾知泽似乎完全没领悟到这一层,他直直地走近,忽然俯下身靠近了许幼薇。
许幼薇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现在反应很慢,没躲开。
烛火太暗,顾知泽背着光,还顺带挡住了所有光,昏暗中,许幼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能听到顾知泽的呼吸声,很轻。
她现在该说点什么吗?
许幼薇晕乎乎的,虽然看不清,但是她知道顾知泽在看她,被目光长久的注视让人难受,尤其是许幼薇现在浑身都疼,那点说不清的感觉在影响她,让她迫切地想要顾知泽靠近,或者是她靠近顾知泽。
许幼薇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生了气的狮子,心情好时是任人摆布的小猫咪,心情不好时,又是可以吃人且不好哄的猛兽。
现在就是后者。
“我要站不住了,我好累。”许幼薇腰疼腿疼,头也越来越晕,她摸不清顾知泽要说什么,但是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颤抖着开口,朝顾知泽伸了手。
这话显然非常好用。顾知泽呼吸声重了些,他一言不发,将许幼薇打横抱起来送回了床上,把沾了血的被褥扔到了地上,许幼薇老老实实躺下,她揪着顾知泽的袖子看了看,确定没有沾上血后安了心。
许幼薇在暗处看不清东西,但是不代表顾知泽也看不清,他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焦点,手拽着他的袖口,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用力。
“许幼薇。”他忽然开口。
后面他还说了什么,许幼薇没听清,她想要回复,但是身体太疼了,平躺着也不能减轻她的痛苦,许幼薇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她想起来自己做的梦的内容了,想要告诉顾知泽,但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不知道顾知泽听没听清,昏昏沉沉地再次陷入了沉眠。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马车上了。
春花眼眶红红守在她身边,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往常许幼薇再虚弱,也总有点生气,而这次昏睡,像是抽空了这段时间许幼薇攒的所有Jing气,一下子就压倒了她。
太突然了,谁也没反应过来。
“草,要我狗命了。”昏睡了整整五天,许幼薇醒过来的第一句就是骂娘,她腰疼腿麻,哪里都痛,这一次真的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娘子!”春花哭着握住她的手,颤抖着去喊张师兄,但等人急急忙忙赶过来,许幼薇碍于药效,又睡了过去。
这样反复了几次,许幼薇总算是能抗住药效,维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了,期间她只见到过一次顾知泽,还是在夜里,她半梦半醒之间,隐约看到顾知泽和张师兄说什么,她想说话,但还是没能抵过睡意。
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了。
剩下的路走的很急,直到边境,他们再也没停留任何一个城市,只沿途留下人收集信息和准备,其余人全速前进。
这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许幼薇。许幼薇这次癸水,成了蛊毒反扑恶化的开始,大概是因为之前吃的药切实起了点作用,除不掉它却惹恼了它,蛊毒有了危险意识,加剧吸收养分,拼命想要护住自己。
而在客栈吃的补药温养了些许身体,突然来到的癸水使得许幼薇身体虚弱,更无法与其抗衡,这是没料想过的后果,张师兄更是慌乱,他知道同心结Yin狠,但没想到传了一代,寄居在许幼薇身上的更可怕,只是试探着吃了几服药,蛊毒感应到危险,就不管不顾要拉着宿主一起死了。
那么也就是说寻常吃药的法子是不能再试了,否则许幼薇能活到几时就更没定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