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主席笑了,他最喜欢有才华又识趣的年轻人了:“资料一会会发到你的手环上,而且计划在下个月开始,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放松放松吧。”
“现在,我的年轻人,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今天晚上可把你累坏了吧。”
白泽回去时,送他的还是那个摩斯坦,白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向来不关心alpha之间的区别,他觉得最好的情况就是不和任何一个alpha有接触。
他生怕自己被发现。
等他回到自己的家,重重关上门后,之前被他牢牢压制在心底的恐惧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出来,把他的镇定和理智冲的像是溃败的堤坝一样无影无踪。
现在就算是家里,这个他在父亲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地方,他也没有安全感了。
白泽在门上安装了很多安全装置,因为这个而感到很心安,然而今天那个警员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进来的行为让他对这里完全失去了信心。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被关在玻璃罩子里的蝴蝶,自以为拥有坚固的堡垒,但实际上在别人眼里一片透明。
加尔走过来,他把白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抱起来,走进了储藏室。
储藏室里很狭小,白泽记得这里面堆放的都是一些杂物。
他的父亲白辛从来不许白泽到这里面来,但是在他父亲不在的时候,加尔偶尔会把白泽抱进来。
因为在白泽受惊后,只有黑暗狭小的空间最能给他安全感。白辛为了锻炼白泽的忍耐力,把这间储藏室牢牢地封锁起来了,但是加尔又很神奇的把它打开了。
现在里面的杂物都被加尔清理走了,它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很温馨的房间,加尔用柔软的毯子把白泽包裹起来,又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用手臂牢牢地圈住他,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安慰的话。
白泽全程没有说话,就像一只被强光照射到的小鸡一样呆呆的,直到现在,他终于恢复了神智,他伸手回抱住加尔,宛如一个溺水的人紧紧抓着他的浮木:“加尔,我好害怕。”
他泪流满面,觉得自己又软弱又可耻,要是换到从前,免不了要被他的父亲狠狠训斥一番。
白泽断断续续的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了加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潜意识里想找个人依靠,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加尔对他来说是唯一一个不需要防备的人,所以他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别怕,我会跟在您身边的。”加尔耐心地安抚着白泽:“X星离这里很远,就算是最快的飞船,到达那里也需要花费五年的时间。以现在联邦的技术,顶多只能制造不超过十个休眠舱。所以船员不会超过十个......”
加尔一项一项地给白泽分析,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参加X计划是利大于弊的,起码在飞船上他不需要提心吊胆的。
白泽认真的听着加尔的分析,听着它略带机械的低沉嗓音让白泽很有安全感,但是它话里的内容白泽没怎么注意。
白泽只知道一件事:加尔是不可能跟着他去的。
他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那其他的对他来说也就无所谓了。
在白泽还是少年时期,对alpha还没有那么反感的时候,出于浪漫的幻想,他曾经想,要是自己以后的alpha是加尔这样的就好了,温柔耐心体贴,还可以保护他。
直到他彻底认清了alpha的残酷之后,他又觉得加尔是无可替代的,最好的那一个。
总之,加尔对白泽来说是很特殊的,白泽的性别注定了他交不到知心的朋友,他的父亲白辛对他来说也是严厉居多,至于母亲?她是一个脆弱的Omega,在白泽三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白泽对她的全部印象来自家庭照上那个穿着长裙的女人。
加尔是他的玩伴,也是他的保护者。加尔在他生命里扮演的角色是在是太多了,多到白泽几乎都分不清了。
加尔是一个机器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味道,这让白泽觉得很安全,似乎他的Omega身份也不那么令人恐惧了。
管他呢,白泽的意识渐渐模糊下来,他在进入睡眠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只要他带够了抑制剂,他就什么也不怕。
加尔耐心地哄了白泽一会,直到白泽的呼吸渐渐均匀,看上去已经睡着了,它才停下。
它没起来,因为它知道如果它离开了白泽,哪怕白泽看上去睡得再安稳,也会在它离开的瞬间醒过来,然后不安很长一段时间。
经过多年的相处,它对这个人类的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
加尔凝视着怀里脆弱的人类,伸手在他后颈处轻轻按压,那里本该有一个微微的凸起,但是被一管药剂压制下去了。
它有点着迷的感受着人类躯体的柔软和温暖,白泽是一个既脆弱又顽强的人类,这样形容是很矛盾的,但是人类本质上不就是矛盾的结合体吗?
高贵和低贱,强大和弱小,美丽和丑陋,等等,一切反义词的组合都可以在人类身上找到。
加尔的目光巡视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