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懿一手轻轻握住顾翎的手腕，一手放在表扣上，因为不敢用力，第一次解扣时，表扣纹丝不动。
“用力一点，太轻了。顾翎说道，“别怕坏，弄坏也没关系，反正……你送了我新的。”
顾翎差点想把“反正抽屉里还有一大堆”说出口。
但听起来太凡尔赛了，会被打。
程懿低声应了一句，橘黄的暖光打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顾翎一顿，突然感觉手里的雪糕没味道了。
来不及细想，只听见“啪嗒”一声，扣子解开。
程懿接下来的动作很流畅，表带变大，顾翎的手穿过手表，那只表就褪下了。
他拿起盒子里的手表，把顾翎刚褪下的手表放在里面，然后动作轻柔地把新手表戴到顾翎手腕上。
顾翎的手都举累了，幸好，程懿在她忍住不动之前帮她戴好。
顾翎先把手伸回自己面前，看了一下，点点头，很满意。
然后又像个得了糖要炫耀的小朋友，把手伸到程懿面前，喜滋滋地问：“好看吗？”
程懿低头，纤细白皙的手腕戴着他刚送的手表，可程懿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他花了很多心思挑选的昂贵手表上，而是在戴着手表的人身上。
他忍不住看那白皙的皮肤，他甚至觉得手腕处的尺骨jing突也凸起得很好看，而刚才，他还握着这个手腕。
这样想着，耳朵热度蹭蹭往上升，连顾翎的问话也忘了回答。
顾翎的本意也不是让程懿回答，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程懿的异常，只是像和好朋友分享好看的东西一样。
顾翎自然而然收回手，放到自己面前好好欣赏了一番，美美道：“我觉得很好看。”
程懿的眼睛跟着顾翎的手腕移动，视线渐渐向上，看向顾翎的侧脸，看到顾翎弯起的嘴角，渐渐出神。
“程懿，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下次我也送你礼物。”
程懿像是在课堂上偷吃零食，突然被抓包提问的小学生，一下子挺直腰背，只“嗯”了一声，实则根本没反应过来顾翎刚才说了什么。
顾翎了解程懿的个性，她送他东西，不拒绝已经是好的了，能“嗯”一声，简直是巨大的进步。
她笑得开怀，看向程懿的眼神分外喜悦。
不经意间，瞥到程懿的手上也有一款手表。
虽然是黑色表带，但看上去和她手上这个很相似。
“你这个手表……”很好看啊！
话还没说完，程懿抢先道：“我买手表的时候，刚好碰上活动。买两个可以打折，我就顺便买了一个。”
话说得很快，程懿小心翼翼地看向顾翎的脸色，那眼神逡巡在顾翎脸上的每一寸，生怕她生气。
而实际情况是，当时店长跟他说这款有情侣款后，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
顾翎哪里会生气，拼单嘛，很正常，一点也没往情侣款上面想。
“我看看你这个怎么样？”顾翎好奇。
程懿的手指微微蜷起，慢慢伸出手臂，努力让自己与平常无异。他可以镇定自若赤手空拳打倒一群人，却无法心平气和在眼前人的注视下从容淡定。
只因——眼前人是心上人。
对方的视线，似带着灼热的温度，能烘热他的皮肤。
“你这个也很好看，黑色很衬你。”顾翎评价道。
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健康有光泽，黑色的表带低调中透着稳重，很符合他的气质。
她甫一抬头，撞上了对方漆黑如夜空的瞳仁。
一愣，时间似乎在这一秒静止了。
顾翎顿时忘记想说什么。
只看到他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脸。
很清楚。
他一直在看着她吗？
第45章 女霸总之路（四十五）
“咳。”
顾翎轻轻出声，打破了这一方小厨房里诡异的安静。
程懿的眼神顿时清明。
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我上去了啊，”顾翎拿起程懿送她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着她原来的手表，又拿起了成叔刚才送她的胸针，晃了晃作招手状，“你也早点休息。”
程懿点头，面上还是和从前一样，“顾小姐你也早点休息。”
后背，一只手轻轻地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表。
等到楼梯处没了人影，程懿收回视线，好半晌，才彻底回过神来，心里滚烫滚烫的。
得吃条雪糕压压，不然他都怕自己今晚睡不着。
另一位当事人顾翎两个阶梯一步，跨到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打开房门，关门，然后，靠着房门，缓缓呼出一口气。
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她心里突然生起不一样的情绪。
顾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情绪产生了一个严重的后遗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她反应快，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