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
出租马车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停在了最近的晨曦教堂。
安琪娜苍白着脸色,但是坐直了身体。
她用粉掩饰了刚刚的失态,略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爱玛:“谢谢你,不用陪我进去了。”
安琪娜笑着,眼里却满是绝望,她慢慢地下了马车,然后对爱玛说:“爱玛,你回去吧。”
她往后倒退了两步。
“没有人能救得了我。”
爱玛想叫住她。
但是喉咙不知道为什么被死死地堵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琪娜的背影消失在清晨的白雾中,越过广场进到晨曦教堂里面去。
不知为什么,爱玛油然而生强烈的恐惧。
没有原因。
因为这种感觉,爱玛在犹豫后,还是没有顺着安琪娜的话立刻回去,而是等到了下午。
但是直到下午的时候,爱玛还是没有看到安琪娜的身影从晨曦教堂里面出来。恰好出租马车的车夫信仰的是晨曦之主,她请车夫帮忙去里面看看,然而车夫出来后告诉安娜,他并没有在里面看到刚刚进去的那位女士,询问了神职人员后,神职人员确认今天也没有任何人会见主教。
这意味着安琪娜没有到教堂的内部,却也没有走出来。
爱玛等到傍晚的时候,也只能让出租马车把她先送回去,然后让贴身女仆去告诉了隔壁维恩家,也就是安琪娜的家关于这件事的消息。然直到安德鲁回来,维恩家也没有表现出奇怪的反应。
爱玛在起居室把这件奇怪的事情告诉了安德鲁:“不知道安琪娜到底怎么了?”
安德鲁的脸色有点奇怪:“你确定她走进去前说过这样的话?”
爱玛点头。
安德鲁在起居室来回走动,看起来神情很严肃。
安德鲁·菲尔德在遭受了那次重创后,休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里面一部分是因为得到了主教的祝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爱玛和小安德鲁的照顾。
他们完全没有抗拒曾经异变过的安德鲁,哪怕是一直对安德鲁很抗拒的小安德鲁也是这样,这让安德鲁感到慰藉,恢复得比平常人还要快。
只是到底还是受到了打击,这段时间内,安德鲁沉默寡言了很多,在外面都很少说话。
当然在家里还是那个话痨。
安德鲁叹了口气:“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听到工会的人在说,今天官方守夜人接到了很多的报案,很多人在出门后失踪了,完全没有了消息。我当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听你这么说,有可能这背后有人在预谋着什么。”
爱玛看了看楼梯,显然是不想要接下来的话被楼上正在休息的小安德鲁听到:“你确定吗?”
皮提雅城刚恢复平静不久,爱玛完全不想再出事了。
要是接二连三一直发生奇怪的事情,那爱玛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搬离皮提雅城。哪怕这里是罗萨王国的首都,但是似乎就是因为这样,让这里总是会被各种奇怪的事件所笼罩。半个多月前皮提雅城被Jing灵族给围城的事情,到现在还是近在眼前呢!
“不,我不确定。毕竟官方守夜人那里接到的消息完全就是正常的失踪案,只是数量比平常一日内会收到的案件要更多,所以显得有些奇怪。可是如果从爱玛你刚刚说的角度出发,那就是关于教会的案件了……”安德鲁揣测着。
安琪娜·维恩否认她信仰邪神的事情。
那暂时算作她说的是真话,那么这里面……和晨曦教会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正走到窗边的安德鲁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景色。
血红色的残阳被吞没了最后的色彩。
安德鲁的心跳猛地一突,就好像是什么强烈的预警。
来……了?
有什么要来了!
敏感如安德鲁的人开始有所谓的感应,甚至是感觉到呼吸的困难,就好像是被什么给紧紧包围住,完全没办法呼吸。他们痛苦地弯下腰,指甲抓着肩膀,甚至抓挠出了血痕,要么是死死拽着自己的领子,连带着要把脖子给捅破般撕挠着。
他们周围的人以为他们是突发了病情,有的连忙去叫人帮忙,或者是扶住了正嗬嗬喘息的身体,然后,他们同样弯下了腰。
这就是风吹倒了麦苗,就像是压倒身躯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像是传染。
这一刻。
所有的人,就好像被夺去了生机。
他们打滚,他们嘶鸣,他们惨叫,他们窒息,他们目眦尽裂,他们即将看到死亡。
那些花草、那些湖水、那些高大的烟囱、那些宏伟的宫殿、那些伟大的创造、那些不同种族不同性别创造出来的历史……那些世界的一切,就好似纸张一样脆弱。
一切,即将迎来终结。
就连正神都无法阻止的结果。
虚空之岛上坐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