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睡醒的小王爷脾气可不好,用朦胧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还带着鼻音的声音恼道:“不过是几个大汉,有什么好害怕的?”
长生心里不服,嘟囔了两句,下了床的卫沧澜捡起桌上的茶点,猛地就塞进了他嘴里。
满嘴的茶香味,长生居然就心甘情愿地接受下了这不平等待遇。
卫沧澜走出大堂的时候,才明白长生惊慌的原因,心里又惊叹又嫉妒,嫉妒的是七王爷的侍卫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使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也产生了巨大的威慑力。
长生腿有些发软,虽然知道有他们在自己的性命总算有保障了,可瘦弱的他站在这群Jing干高大的侍卫身旁,莫名其妙地就产生了一种被压迫感。
侍卫们简练地自报家门,又简练地介绍自己的负责的保护范围后,便不再作声。
长生挠挠头,糟,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一个叫陈什么什么,一个叫凌还是王?
卫沧澜看他烦恼的模样,轻笑,凑过去,贴着他耳朵说:“要不让他们分别取名‘梅兰竹菊’怎样?”
长生连忙捂住嘴巴。可恶!险些笑出声来!
卫沧澜居然还真的开口了:“虽说你们本来就有名字,可毕竟不是我身边的人,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们是七王爷派来的,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些什么,不如另取代号如何?”
四人面不改色,队长麻木地应承道:“好。”
“既然如此,那就叫做宫琴弦瑟吧。”要他当街叫唤一个大男人“梅儿”,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长生扁了嘴,小王爷又骗人。
长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只是坐马车出远门的经验确实稀罕,扒着窗栏往外看的少年笑得眼睛都挤在了一起。这满大街的人全都被抛在了车后,车内又有柔软的垫子,他慢慢地觉得南巡又不是什么痛事了。
卫沧澜在车内看着书,丝毫没有分心。嫌长生吵了,就会踢他的小腿,逼着他回到车内背诵《易经》。
随行的只有四个侍卫以及一个马夫,全都便装出发,乍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是个王爷的行车。
第一天车行了六个时辰,车上的长生脸色发青。他终于明白原来马车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可这里离南方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如此痛苦的日子还要继续一个多月。长生当晚只敢趴着睡,一晚上都在梦呓着“别抖了”。
卫沧澜也没多轻松,当晚睡觉也睡得不甚安稳。
行走三天后,一行人才真正离开京郊地界,来到邻近的县城庆堐县。
与京城繁华落差甚大的街市让卫沧澜有些惊讶,他虽明白县城无法与京城相比,可这稀稀落落的行人与门可罗雀的店铺还是显得太过萧条。
“临近京城,该有不少来往商客在此歇息才对,怎么连骡马车都不见一辆?”卫沧澜下了车,皱眉看着眼前这家据说是这里最好的客栈。陈旧的门板,没Jing打采的掌柜,稀少的客人,就连京城最差的客栈恐怕都比他强。
没人能给他回答,宫琴弦瑟只负责保护,不负责打听,长生要装哑巴,唯一的马夫早把马拉到后头去喂草了。
“啧,还不如我自己去问。”他撇撇嘴,径直走到柜台,询问掌柜。
小王爷穿的是便装,可做工还是Jing细得很,瞧见难得的贵客,掌柜立刻打起了Jing神,一听小王爷的问题,又苦了脸。
从南方前往京城有两条最近的商道,一条是附近的蟠龙山道,一条就是庆堐县的官道。直到两年前,庆堐县官道还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又一件的怪事,加上蟠龙山道并不比官道难行多少,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蟠龙山道,而不再经过庆堐县。
仅仅是山道易行并不是吸引人的地方,蟠龙山下有好几座不知道修了几百年的老庙,据说对于商人相当灵验。有聪明的人很快就在蟠龙山下修了客栈、酒肆,渐渐地,就形成了以老庙为中心的聚集地,庆堐县也慢慢地为人遗弃。
“到底是什么怪事?”卫沧澜好奇起来。
掌柜看了眼他身后的侍卫:“客官不是做买卖的吧?”
卫沧澜摇头。
“既然如此你是体会不到了。从两年前起,但凡是运货的外地商人,不管白天黑夜,只要路过庆堐县,就会莫名其妙地晕倒,等醒来的时候,车上的货物至少会消失一半。唉……找了官府,官府也是一头雾水。你想啊,大白天的,竟没人看到他是如何晕倒的,又怎能抓到那小贼?”掌柜说到这害惨了他们的小贼就咬牙切齿,“后来不管如何埋伏,始终未能抓到那小贼。有人说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请来了法师,也是一筹莫展。二流的法师还被迷晕了扒光了吊在城门口,真是丢人啊……”
“哦……”知道怪事与自己并无太大干系,卫沧澜敷衍地应付了两句,便转身对长生道:“我们到外面走走。”
长生摸摸还在发酸的屁股,犹豫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主子往外走。
走到街市上,小王爷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左瞧瞧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