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挑选雌性”那件事起, 恺的行为总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可仔细一回顾, 他俩的确什么都没做。最关键的一点,即便是舔脖子这么暧昧的事, 对方依然是一副坦荡的模样,仿佛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想太多……
沈雨泽往恺的方向瞄了一眼,却见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上空。
不,不是面无表情。
一个月的相处已让沈雨泽能够读懂恺的一部分微表情了,什么时候不耐烦,什么时候严肃,什么时候固执蛮横,什么时候心情还算不错……而此刻的恺表情相当凝重,凝重到几乎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沈雨泽顺着他的视线抬头——恺看到什么了?
正疑惑着,恺忽然从人群中跳了起来,往他所在的方向一跃,抓住他的胳膊就想带他走。
“怎么回事?”沈雨泽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一个Yin影迅速滑过,带起一阵更强的风……
小人们这时才纷纷看向头顶,可当他们看清那个东西的时候,面上只剩下了惊惧。
不少人吓得当场失声尖叫,四下逃窜,“找房子躲!找房子!”有人忙不迭的惊呼着。
混乱间,沈雨泽仍惊愕地望着头顶,那东西在基地上空盘旋,不知看准了什么目标,迅速朝着一个方向开始俯冲。
沈雨泽猛地甩开恺的手,非但没跟他走,反而脸色大变地朝怪物降落的位置跑去。
那东西吃米粒——乔有危险!
此刻的乔正抱着一兜米准备和队友们汇合,他运气不错,比赛才没过多久就找了不少。
其实说实在的,他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带着轻松的心情参加比赛,因为他现在有了“朋友”,就算输了,他相信那个叫“雨”的家伙也会接济他的,何况今天米娜还给他带了食物。
乔喜滋滋地回想着米娜害羞的表情,然后,他感觉到了一阵风。
……这里怎么会有风!?
乔疑惑地抬头,瞳孔骤缩,怀里的米悉数掉落。
——那是一只巨大的白鸟,继续冲下来降落在他面前,带起一地的沙尘。
它向乔的方向又跳了一步,低头啄了两下,吃起了落在地上的米粒。
乔早已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意识地往后挪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不知道是鸟变大了,还是自己变小了。
因为眼前这只鸟和他经常梦见的那只被他捏死的鸟长得很像,只是它比梦中之鸟大了十倍不止。
它吃完了地上的米粒,抬起头用一双毫无感情的褐红色双眸Yin森森地盯着乔。
乔呼吸一窒,猛地想起自己身上还藏着一把米娜送给她的糖米球。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手刚哆哆嗦嗦地往裤兜里伸,巨大的白鸟就跳过来一爪按住了他,爪尖深深地刺破了他的衣服,勒进了他的肌肤。
白鸟歪着脖子看着底下充满食物香气的小人,尖锐的喙对准某个位置,猛地啄了下去……
乔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脑海中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
“求求你,再给我们一点宽限时间吧!”一个女人跪在地上朝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哀求。
“宽限?”那人朝跪在地上的女人吐了口唾沫,骂道,“老子已经给你们宽限多少时间了?再给你宽限五年十年你他妈也还不起,给我打!”
那群人开始砸屋里的东西,踢打跪在地上的女人,直到女人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
画面一闪,出现了他最熟悉的梦境。
一只鸽子飞进了他所在的房间,被他抓住了,他紧紧地捏着,希望有什么能温暖自己,可是因为害怕,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力气,就这么活活把那只鸽子捏死了……
……
接着眼前又变成许多陌生人,当着他的面争论着什么。
“男方欠高利贷逃之夭夭下落不明,女方受追债公司迫害身亡,亲生儿子躲在柜子里目睹其母被害全程……真惨啊。”
“男方赌博欠债,女方平时吸毒卖yIn,也是死有余辜,交税人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养这些政府蛀虫的。”
“但孩子的经历值得同情。”
“同情不能成为我们的办案依据,已让专业人员对这孩子进行Jing神测试,损伤程度是三级。”
“他才十五岁……”
“根据以往数据分析,这种经历十有八九已对孩子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Yin影,会进一步导致人格崩坏,并对社会稳定产生不可控的危害。”
“已经出现过征兆了,其母身亡次日他被送进观察所,观察所里养着几只温顺的和平鸽,有一只飞进他所在的房间,被这孩子捏死了。”
“……”
“调查显示其父母对社会贡献值为零,这孩子不但没有可继承的诚信积分,而且可能是家庭教育太差,他性格异常孤僻,在原先的社区学校也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