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刺进皮肤那一刻,邬棋的内心是波澜不惊的。
‘没感觉——’
‘还是没有感觉——’
他又慢慢看向手腕,脑子里突然产生了某些不好的想法。
正当他把刀刃调转向腕部时,拿着刀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住。
邬棋愣愣抬头,眼前出现的是焦臣熙惊悸的表情。
“你干嘛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焦臣熙是真的着急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些。
邬棋低头,原本握紧着的水果刀,一看来人是谁,也顿时把手松了些力道。
焦臣熙见势赶紧把刀夺走,轻嗔了他一眼。
“越来越不听话!你跟我过来。”
原本伸手要去拉邬棋的手腕,一看他手腕上的累累伤痕,便换了个方式,牵着他的手走了。
把他带回自己房间,焦臣熙也不敢撒手,就一只手拽着他,另一只手翻找抽屉里的包扎工具,一边找还一边念叨。
“哪去了?我明明放在这的盒子……啊!找到了。”
找到工具后,牵着他到床边坐下,开始给他擦药包扎。
焦臣熙从头到尾,手上的动作轻柔,眉头却一直紧绷着没松懈过。
“如果你觉得累,咱们就在家好好待着,哪也不去了。”焦臣熙轻拍他的肩,柔声问:“好吗?”
邬棋轻“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但落在焦臣熙身上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轻轻开口。
“你……是在担心吗?”
“是。”焦臣熙毫不犹豫承认,抬头蹙眉看他,问:“疼吗?”
邬棋眼神顿时流露出几分落寞,他静静地看着焦臣熙,缓缓摇头。
“不疼。”
焦臣熙抬眸,看到邬棋已经开始麻木的眼神。
“为什么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焦臣熙:“什么?”
他有点头疼,不知道邬棋内心究竟隐忍了些什么,才至于让他仅仅几天之内,情况就变得如此糟糕。
“我感觉不到疼,一点都感觉不到。”
邬棋痛苦地闭上双眼,然后双手抱头缓缓地埋进膝弯。
焦臣熙看着这一幕,却隐约开始担心自己力不从心了。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已经是这年的最后一月了。
在这期间,邬棋的情况时好时坏,不过终归是在焦臣熙的能力范围之内。
按照最近一段时间看来,邬棋的整体情况,相比那晚自我伤害的行为,大体来说还是有所好转的。
时间转眼来到圣诞节的前一天,平安夜——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才刚刚有转停的迹象。
焦臣熙支肘托腮趴在窗子边,手指若有似无地敲着窗台。
“今年的雪下得好像比起以往要厚哎!”
说完,也没人回应。
对此,焦臣熙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坐回沙发上,把自己慵懒地陷进去,头正好顺势枕在邬棋肩上。
“小棋,你想不想堆个雪人?”
邬棋闲适自若地抱着书本,慢悠悠翻了一页,缓缓吐出一句。
“不要,外面冷。”
“多穿两件不就好了!”焦臣熙一个打滚坐起来,兴趣大发。
“而且这种大雪在S市很少见的,错过今年,以后没机会了!”
邬棋刚想继续反驳,继而意识到他说的话不无道理,以后确实没机会了。
雪每年都会下,他们俩个却不能一直待在一起。
想到这,邬棋眼神怨怨地看向焦臣熙。
后者心比天大,压根没想这么多。被邬棋一脸幽怨又委屈的表情逗得“噗嗤”一下笑出声。
“走吧走吧!”
说着,像个孩子开心地去拽邬棋的手臂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自己颠颠儿的跑上楼去。
再下来时已经穿戴整齐,手里还拿了一套羽绒服,帽子,围脖和手套塞给邬棋。
门前的小院里。
从小就是富家少爷的邬棋,显然不会堆雪人,更不知道怎么在雪地里撒欢儿。
他一手握着一个小雪球呆呆地杵在原地。
旁边的焦臣熙倒是熟练地正弯腰撅腚地滚着一个大雪球做雪人身。
“小棋,你也来帮帮忙啊!”
邬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雪球,然后缓缓扬起一只手臂,朝焦臣熙扔了过去。
雪球正准地打中焦臣熙的屁股,雪球霎时开花,化作一摊雪零碎地飘散落地。
“啧!调皮!”
焦臣熙后头假装怒嗔他一眼,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扔回去,全扔在邬棋脚边,杀伤力和威慑力几乎为零。
邬棋也笑了笑,没再继续。自己托着仅剩的一个小雪球去了后院。
绕到一棵树下,拾了几根树枝。
又把剩下的那个雪球轻轻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