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祂想要把两个人的交谈摆在棋盘上博弈时,这个叶寻欢都能以一种巧妙而不经意的方式,让无人驯服的野马拉着话题的方向跑到不为人知的角落去,追都追不上。
祂也不再故弄玄虚,惺惺作态,装成人也是件很累的事情。
尽管如此,祂还是选择不脱掉白露露这个躯壳,以免让面前这位第一美人失去神智。
祂觉得自己很是贴心,叶寻欢实在是不识好歹的小虫子。可惜,她是自己完成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必须要把她拉上棋盘。那位,可从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敌人啊……
“所以,你想矫正这个bug?”叶寻欢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好一副美人垂泪图,可惜在场无人欣赏。
“不,是清除。”
祂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蓦然变得虚幻,上面有无数头晕眼花的符号围绕着旋转,而其间散发着绝对至高无上的本源气息,那是一种规则的彻底碾压,对于还未领悟规则之力的叶寻欢来说,光是透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就足以把她直接抹杀。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内心点燃了名为不甘心的火种。
祂用这根食指,对准了地上的叶寻欢。
“抗拒,这个秘境,将不复存在。”祂的语调变得冰冷无情。
天道在用这整个小秘境的人的性命,来威胁叶寻欢。
原来我看起来竟然是个圣母女配?
叶寻欢倏然间笑出声,实在是憋不住,她捂着肚子放声大笑,笑声张扬。
天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在乎其他人的性命啊?”
“死就死了,关我屁事?”
叶寻欢的眉眼笑得妖冶又艳丽,张扬又绚烂,明明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白纱雪裙,却把自己活成了天地间一株最刺目的红色玫瑰。
就连无心无情的天道,都被这抹过分瑰丽嚣张的笑容,给吸引走了半息的注意力。
无人不好颜色,就连天道也难以逃脱。
她不是光辉照耀大地的太阳,也不是清洁孤傲的月上银钩。
她就是她,叶寻欢。她只为追寻快乐,追求尽兴,别的丝毫不在乎。
哦,除了活着。毕竟死了连快乐也没办法拥有了。
天道深吸一口气,指尖的恐怖气息越酿越浓。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叶寻欢话锋一转。
一个大喘气,天道差点把白露露这具躯壳直接震碎!
“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叶寻欢笑意盈盈地撑着脑袋看天道。
天道忽然眯了下那双无情的眸子,万丈高山的气息朝叶寻欢扫荡而去,祂开始怀疑自我,寻找这个女人合作是否是正确的。
能让等同于这方世界造物主的天道产生自我怀疑之心,不得不说叶寻欢这个女的有点东西!
那股无形的压力似海啸般朝叶寻欢扑来,她感受到了全身骨骼滋滋啦啦被碾压的窒息感,还有,莫名升起了下一秒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的恐慌感。
叶寻欢依然笑得很灿烂,一字一句地从变得苍白的唇瓣中挤出:“信任……可是……合作的基础……哦!”
她在这种窒息般的痛苦中,长长久久到足以淌过沧海桑田,又好像只过了一个瞬息,虚无脱力地倾倒在肮脏的泥土上。
内心的不甘火种,滋地一下加了滴烫油,微弱的火焰蓦地熊熊燃烧绽放。
浑身上下汗沥沥得像是刚从大海中游了个往返三千米。
好不凄凉,好不弱势。
天道不自然地咧嘴笑,随后马上收回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强行让自己的嘴角归于原位。
而叶寻欢竟然从这个转瞬即逝的动作中,品出了一丝匆忙慌张的味道。
于是她笑得愈发开心了。
天道不是人,叶寻欢也不是个正常人。
所以在场的没人觉得她这样的表现有多奇怪。
“这个你先拿着。”
天道从虚空中随意一抓,透明的空气如同皲裂的玻璃一样破开,恐怖的黑色裂缝凭空出现,光是望一眼,灵魂就好像都要被那扭曲的裂缝吸进去似的。
叶寻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伸手,那个黑盒子就这么砸在了她的头上。
“你知道因为你的体质,你这一生就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拿着这个东西,在恰当的时候,把它以机缘的方式送给墨殷或者封青柏。之后,我会给你抑制寒性爆发。”
“哦?”叶寻欢慵慵懒懒地撑起脑袋,发出了戏谑的疑问声。
竟然不是送给天道的亲亲儿子林南,真是好稀奇哦~
天道闻言,冷漠地睨了一眼她,下一秒直接捏碎了白露露的左手,女子纤细的手指崩碎在地上,血rou模糊。
——似乎在警告她,若是再行冒犯之事,这就是她的凄凉下场。
叶寻欢毫不在意,甚至略带无视地挑了下眉,把离合那种疏离又清冷无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