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接李婶儿出院之后,又开始忙着Cao办儿子的丧事。
他们家还有些亲戚,不过有时间赶来帮忙的也都上了年纪。
小钱也想帮忙,可是他眼睛看不见,很多时候过去了反而给别人添乱,最后只能失落地在一边看着。
陈嵘一直陪着他,从两个人确定所谓的兄弟关系之后,他就整日围着小钱转。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陈嵘站在小钱身侧,看着来来往往忙绿着布置灵堂的人,问道。
老李昨天跟他们说,办完儿子的丧事他打算把房子卖了,然后带着李婶儿回农村老家。
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他,已经无力再支撑这家按摩店开下去了,更何况他还要照顾偏瘫的妻子。
“不知道,过两天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活干吧。”小钱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清楚应该没人会雇佣一个瞎子。
或许只能换个地方看看有没有盲人按摩店在招人了。
“跟我走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我可以找人教你盲文,或者你想学别的也行,总不能一辈子做按摩师吧。”陈嵘试探着说。
“可是……”小钱想说这样太麻烦他了,却突然被陈嵘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是说好了不跟我客气的吗?”陈嵘看着他的脸问道。
“我……我再想想……”小钱犹豫着说。
陈嵘没再逼他,他想让小钱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李子华的葬礼陈嵘也陪着小钱去了,因为老李打算回老家,葬礼是在他老家的村子里办的。
这时已经过了中秋,那天又刚好在下雨,刮风的时候穿着外套都会觉得冷。
李子华的骨灰葬在村子附近的山里,那一片是他们李家的祖坟。
陈嵘撑着把大黑伞,把小钱罩在雨伞下面,自己却露了半个肩膀在外面淋雨。
当地的习俗是葬礼也要请乐队,小钱听着丧乐和死者亲友的哭声,自己也忍不住掉了泪。
他是见过李子华的,准确来说不算见过,因为他看不见,是这两年春节的时候李子华回去陪老李夫妻过年,他们打过照面。
印象中那是一个带着点书生气的温和有礼的青年,跟老李夫妻一样心善,还会特意给他们几个盲人按摩师带点小礼物,大多是些对小地方的人来说比较新奇的吃的。
陈嵘看到他脸上的泪水,也跟着难过起来,不是为死者,就是纯粹因为小钱难过而难过。
他把伞柄换到另一只手手里,依旧是顾着小钱的打法,腾出来的胳膊圈住小钱瘦削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安慰他的话,就这么静静地揽着他。
在死亡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他只能在冷风中把自己的体温分一点给隐隐发着抖的小钱。
葬礼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老李想留他们住下,可是家里客房不够,陈嵘是开车过来的,跟小钱一起在老李家吃了晚饭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小钱都没怎么说话,无Jing打采地靠坐在副驾上,眼睛半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嵘把车开到了自己的住所楼下,停好车之后跟小钱说:“今晚住我这里吧。”
小钱回过神,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他确实不想一个人回去。
陈嵘领着他上了楼,他住的是三室一厅的套房,大刘张罗着租的,里面的家具也比较简单,而且没有准备客房的被褥。
陈嵘拉着小钱的手领他进了门,弯腰从鞋架找出一双备用拖鞋,蹲下去要帮小钱换。
小钱明白他要做什么之后,连忙阻止道:“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陈嵘也没勉强,把拖鞋放到他跟前,扶着他让他自己换了鞋。
“要喝点什么?果汁还是牛nai?”陈嵘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之后问。
他记得但翁杰挺喜欢喝茶,可是晚上喝茶可能会睡不好,所以他自动把那个选项剔除了。
“都可以。”小钱答道。
“那喝点牛nai吧,你坐会儿,稍等片刻。”陈嵘故意把语气放得轻快了些,想打破从葬礼上带回来的压抑的氛围。
“嗯,谢谢。”小钱察觉出他的体贴,也打起了点Jing神回道。
陈嵘去厨房热了两杯牛nai,端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小钱,温声道:“喝完了就去洗个澡睡吧,今天应该挺累了。”
小钱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然后端起nai开始喝。
陈嵘看着他把nai喝完,从他手里接过空杯子,又抽了张shi巾去帮他擦唇边的nai渍。
这动作有些过分亲密了,可是小钱没有躲,他现在不太想动。
陈嵘盯着他的唇,想要吻他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怕吓到小钱。
他把自己的那杯nai很快喝光之后,从卧室找出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和一条新的内裤,问道:“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内裤是新的,睡衣我穿过一次,可以吗?”
“嗯,谢谢。”小钱站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