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孩子是谁的,她心中的苦涩大于了恐惧,她可真是天真啊,竟然奢望一个夜夜宿在别人床上的男人对自己有几分情谊。
泪眼朦胧的望着那人,相比于之前的极致病态的苍白消瘦,现在的他真可谓是满面春风神采飞扬,她还是喜欢他穿着那些五光十色的衣服,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慵懒,傲视天下的狭长凤眸。
如今眼前这个锦衣华袍,金冠束发的男人,一点儿不像是自己认识的哪个太子莫华。
“谷雨,把她带回忆时院,除了我谁也不准进去探望,也不准让她出门!”太子看着她脸上水洗一般的泪水,毫不留情的呵斥。
说完眼神狠厉的看了秋月一眼,才带着些慌张的将还坐在地上嘤咛着的金莹抱起来。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医!”
被抱起来的金莹,心中的委屈更甚,将头埋进太子消瘦的怀里,撒着娇哭诉着:“妾身来就是为了告诉殿下妾身有了身孕,殿下你一定要救救孩子!”
被人簇拥着的太子抱着他的良娣很快消失在秋月的视线里,秋月就这么站着任凭谷雨怎么拉着都不愿意走。
“秋月,你别再固执了,这是东宫不是我们戏院,你这样可是要杀头的!”
秋月摸了摸脸上的泪,骄傲的说道:“若是想杀就杀吧,我看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谷雨对她也有些生气了,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不想再管她的心思。
赵可欣苍白着小脸叹了口气,她是有幸听过这位秋月姑娘的戏的,说不上多好,扮相确实极美的,也能感受的到这位姑娘生活中定然是个活泼跳脱的主,多伤心的戏她唱着都带着几分欢快轻松。
母亲说的没错,这东宫也是个吃人的地方,多好的心性都这里都是会变,若不然就是一封白骨归西。
“太子殿下是天下的储君,后宫就是另一个朝堂,永远不会属于那一个人的,秋月姑娘要早些想明白这些才能过得痛快些,东市无花胡同有个小巷子,巷子里有家仔仔面,秋月姑娘不妨尝尝,吃的能让你变得和以前一样开心。”
秋月这才看见这位身材娇小的姑娘,呵!这就是周周说的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
语气中带着自我嘲笑的问道:“这位姑娘是和太子殿下商谈什么要事吗?”
她明知道自己问了只会更让自己失落心痛,但就是想要再给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口上再划上一刀。
“我和太子殿下能共处一室,并不是我多大的魅力,主要是我父亲是户部尚书,我母亲金陵大族慕容氏的嫡长女。”
说完又凑近了那笑出泪花的姑娘,小声说道:“我不会给你抢男人的,我的梦想是吃遍大江南北的美食!”
赵可欣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手做拳状咳嗽了一下,见姑娘还要说,咳嗽的更加剧烈了。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回去就让nai娘给你熬上一锅咳嗽药,好好治治你的嗓子,赵可欣一遍埋怨着自己的丫鬟,一边往外面走。
她是极其不愿意来着东宫帮父亲送东西的,但父亲对太子的讨好极其明显,上赶着三天两头的让自己送东西,若不是有母亲护着自己,父亲又惧内,恐怕自己这会儿自己也是太子的榻上人了。
娶了这么多也不怕****。
想想哪个曾经鬼一样的花孔雀,就算现在再人模狗样,她也是爱不上来的。
打了个冷战,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些。
秋月站在院子里笑了很久,路过的几个太监宫女,每个看到她脸上都是不屑,没有一个带着善意。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真是好笑,她一个戏子在这“朝堂”上又能扮演什么角色呢,既然自己和他的朝堂格格不入,又何比把自己带进来给自己希望。
“我们回去吧!”
谷雨顿时也有些心疼了,拿起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和眼角的眼泪,扶着她往忆时宫的方向走。
“不回宫,去城南!这里哪有我呆的地方!”
“你别再任性了,刚闯了这么大的祸,现在还不好好呆在宫里反思,你真的是不想活命了吗!!那是侯府的嫡女,肚子里是皇子,你....”
“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是个任性下贱的废物,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
秋月积压了好久的情绪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大声叫嚷着。
“戏子就是戏子,果然没有体统!”
“像个疯子一样!”
“听说金良娣腹中的孩子被她一脚提掉了,这下八成是活不成了!”
几个太监议论着走过去。
秋月松开谷雨的手,小跑着往宫门方向过去。
谷雨心中也是生气,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金良娣肚子里的孩子,她们身边也没有什么可靠的人,只能她亲自过去。
反正这宫门也不是这么好出的,除了探亲日有太子殿下的首肯她能出去,这会儿过去肯定是会拦回来的,谷雨干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