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的国王在月下的墙上向玫瑰求爱,狐狸在他的脚下仰望万丈星空。
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情难自禁,而爱是通关一切的终极魔咒。
院里的树杈上堆好了第一团雪,贺执轻轻地抬起头,出神地抚过许啄弧度柔软的眉眼。
“其实还有一个礼物。”他说。
贺妗的信封里有一封写给“未来儿媳妇”的信,还有一本存折,里面存着“小执宝贝的大学基金”。
他从小别墅回来的那夜就觉得贺妗真是位善解人意的母亲,这的确是给小执宝贝的大学基金半点没错。
小执的宝贝,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园园。
这一场姗姗来迟的初雪气势盛大,一个晚上不留意,整个世界便成为了冰雪的殖民地。
又是一日太阳由东至西的温存,贺执带许啄下楼领养了一团雪球,回家养在了冰箱的冷冻层里。
许啄问:“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贺执答:“女孩,叫安琪拉。”
真不愧是拿过轻崖区第三安琪拉的王者。
冰箱门关到拳头宽的缝隙便灭了灯,许啄想了想,又问:“那她会不会怕黑?”
贺执撑着下巴胡说八道:“不会,她喜欢安静,傍晚的时候我们可以带她去阳台上看落日,晚上还能吹吹风。但是不要太久了,她会想家。”
许啄忍不住弯唇:“一个人……一个球,好像还是很孤单。”
贺执大惊小怪:“这么短的时间我可生不出来第二胎了!”
其实是冰箱里没有更大的位置了。
许啄的大眼睛水盈盈地望着他。
贺执妥协了:“……好吧,等夏天吧。她还小呢,夏天我们买好多雪糕回家,她可以挑着谈恋爱。”
热热闹闹的青南路前厅,烧烤店里满是出来过节的年轻人嬉笑怒骂。
背面的小院子亮起了许多的彩灯,白日里贺执仗着个高,从大门口一口气缠到了光秃秃的树杈上。
这是他和许啄度过的第一个平安夜,他们相识于春末,如今已是深冬,而未来,他们还会一起度过许多许多个春夏秋冬。
贺执会一直牵着他的园园,小结巴也会一直跟着他的哥哥。
秋园的那许多本日记,最最开始的起初,是写给“哥哥”的,后来则是写给贺执的,再后来,贺执又变成了哥哥。
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写给他爱的人的。
粉色的小鸟又在窗台上叽叽喳喳了,月光透过窗子打在桌上,日记本最新的一页上,写着笔迹截然不同的两行字。
第一行很漂亮。
第二行很幼稚。
贺执每日一问:“今天疼园园了吗?”
许啄回答:“疼啦。”
第51章 愿意吗(1)
五年后。
五月末是夏季,阳光炽烈,空气里都浸着橘子汽水的味道。
当然,这个空气仅限于医院诊室消毒水包围圈以外的区域。
“哇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nai娃娃嚎哭横空出世,吓得手还没来得及握上钻头的见习生一个哆嗦,恍惚中开始动摇自己这几年学的其实是不是他妈妇产科。
“人还没开钻你就哭!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恨铁不成钢的是站在无影灯旁全程陪伴的孩子妈妈,刚刚挤了两滴眼泪下来的小朋友正躺在治疗椅上紧紧瘪着嘴,一副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的委屈模样。
小心肝,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见习生和当妈的都有点儿于心不忍,一个不知所措,一个还在强撑,正三方尴尬,从隔壁忽然转出来另一个白大褂。
蓝色医用口罩遮了他大半张脸,留出碎发下一双漆黑水润的深色眼眸,落下隔间外一句平和冷静的救人妙方:“方择,老师叫你,这里交给我吧。”
见习生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来人一眼便快活似神仙般地起身离开了。
方小哥独生子女,二十多年来交往最深的小孩儿就是他本人,长到现如今这么大个,仍不知晓该怎么和这些披着天使面孔的小魔鬼打交道,好在每次都有同学赶到及时救场。
同学姓许,单名一个啄,特别又好记,学习好,长相好,最为难得的是脾气也好。
眼见着许啄再一次三言两语便哄得嘴巴像上了保险的小朋友乖乖开口,于轻描淡写中薅掉了人家三颗蛀牙孩子都愣是忍住没哭,方见习忽然羡慕得有些牙酸。
“哥哥,这是和我一起长大的ru牙吗?”
妈妈去缴费了,小男孩跟在许啄身边,摸着透明密封袋里的三颗小牙齿,忽然有些伤感上头,又想哭了。
许啄蹲在他的面前,眼睛微微弯了弯,嗓音很温和:“嗯。它们长得没有你快,所以换了一种方式陪伴你。”
小男孩吸吸鼻子,把ru牙往怀里揣了揣,郑重道:“那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许啄点点头,神情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