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兰一直在旁边绞手帕,似乎有心事。
“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呀?”方盈盈微笑着问,虽然她不回去,但是方兰兰的事情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她的婚事吹了,原本是周姨娘极为满意的家世好的未来女婿,可未来亲家卷入朝堂纷争,被贬谪流放。
这件事对方兰兰打击不小,都没了以前的生气。
方兰兰声音轻柔,答道:“过得还好。”
周姨娘不想方盈盈知道方兰兰不开心,忙说:“兰兰自然是过得好的,每日练琴练字,你父亲都夸她聪慧。”
方兰兰却没有欢欣表情,环顾这间装饰温馨的屋子,随处都是方盈盈喜欢的物什,看得出来她过的不错。
原以为她嫁给沈骞这样品行恶劣的人不会幸福,虽然姐妹俩感情不好,但总归一起长大,分开了,心里还是在意,还是会为她的不幸哀叹。
而自己,原本以为觅得良人,最后却落得这样的地步,以后恐怕很难寻到家世好的人家。
正暗自神伤,方兰兰忽然感觉腿上一痛,“娘!”
原来是周姨娘掐了她,不让她在方盈盈面前表现出不快乐。
“你又在琢磨昨日的琴谱了是么?难得见到盈盈,你就别想其它了。”
“是。”
方盈盈看着母女俩的表演,也不拆穿。
聊了快半个时辰,正要道别,大夫人那边差人送来东西。
来人是大夫人贴身伺候的嬷嬷,她说:“三少夫人,大夫人听闻您身体不适,特意给您准备了这些名贵药材,您平日里多补补,可要好好保胎,这是三少的第一个孩子,一切都要谨慎。”
方盈盈笑着道谢,接着嬷嬷跟周姨娘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回去复命了。
周姨娘和方兰兰都很震惊,目光凝聚在她的肚子上。“你有身孕了?”
方盈盈微笑,低头摸了摸肚子,最近这个动作她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周姨娘:“刚才为何不跟我们说?”
方盈盈:“还早呢。”
“几个月了?”
方盈盈没回答,而是被方兰兰泫然欲泣的表情惊到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方兰兰的泪水从脸颊滚落,捂着嘴抑制哭声。
周姨娘低声斥责:“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方兰兰抽噎道:“我羡慕盈盈。”
方盈盈内心复杂,以前什么都要跟她争跟她比,现在那么轻易就羡慕了么?
周姨娘哄了几句,让方兰兰迅速平复情绪,然后带着她回去了。走的时候自觉丢面子了,很不高兴。
关于方兰兰的故事,书中并没有提到,方盈盈默念一遍“都是纸片人”,便不再为她感慨。
过了一会,她忽然意识到沈骞也是“纸片人”,可她现在还真挺想他的。
也不知道他看了那张纸条没有。
他该不会不想她吧?
他忙起来连饭都忘记吃,觉也能忘记睡,那么不想她也属正常。
这样想着,她为自己感慨。
齐慎府上,沈骞听完齐慎的话,面色凝重。
他躬身道:“这几日我会留在家里,若是耽误要事,还望六爷见谅。”
齐慎不复往日玩世不恭模样,拍拍他的肩,说:“其它的事可以让别人做,你的弟弟你理应好好保护。那些暗卫,你想要谁就调派过去,有什么事我会让人上门通知。”
“多谢六爷。”
“还有你那个夫人,也别冷落了。”
别人不知,齐慎可是清楚他们夫妻的关系,那就是没什么关系,传闻的亲密铁定是假的。原本他也怀疑过,可看沈骞成日忙得不着家,想来也不会太好。
沈骞想到昨晚那个吻,心情有些复杂,至于她给的纸条,他昨晚就看了。
齐慎看他面无表情,只当他不把自己的劝告当回事,于是无奈叹气,又说:“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可是毕竟……算了,现在局面确实不适合谈情说爱,等以后我们事成,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我都给你送去。”
沈骞拒绝:“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齐慎扬眉一笑:“有福同享。”
沈骞不做声,这些无谓的事情多说无益。
***
沈骞在晚饭前回府,方盈盈正坐在院里晒夕阳。
冬日的傍晚气温降低,北风呼呼地吹,可方盈盈不想回屋,蹲在院中的花坛边上,用一根木棍戳一块凸起的土壤。
院门被推开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她连打了三个喷嚏。
沈骞的脚步停在门口,方盈盈发现他回来了,欣喜地起身,小跑着来到他跟前。“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沈骞瞧着她冻红的鼻尖,说:“无事便回来了。风大怎么不进屋待着?”
“在屋里很寂寞啊。”
寂寞……沈骞的心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感觉怪怪的。
“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