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无碍,老五已捉腕诊脉。他先震惊转蹙眉,将我打量一番道:“气息不稳,脉象混乱,不像有病,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二师姐太恐怖,被吓着了。心里叨念,但说出来定被当笑话,唯摇头笑道:“多谢二位师兄关心,我没事,歇息片刻即可,告辞。”
越过老五,原想瞬移而去,未料老六让步时,足下竟有小凹洞。我摔一跤,头撞上石狮脚,这回真晕了。醒来,竟是二师姐照顾,我震惊自被窝跳起,侧脑还有些疼,唯安分趴回。抱着脑袋瓜,不敢直视她,挤闭双目揉搓,在她看来,我是难忍脑袋瓜之痛。
二师姐凑近,掀开我髮丝查看脑袋上肿包,再替我揉道:“晕倒就算了,还撞上石狮,真不小心。五师伯说,你兴许是Jing神压力或过劳导致晕眩。游历一年,发生什么事吗?”
都怪你!
我再于心底叨念,既而装虚弱,博她同情道:“姐,辛苦你了。”
她揉我脑袋的指尖顿半晌,既而续揉道:“小麻烦,不舒服就说呀,别逞强。”
许久没听二师姐如此呼唤,“小麻烦”三个字亲切又陌生,出自二师姐口中往往鸡皮疙瘩掉满地。记得有一次被大师兄听见,二师姐老羞成怒便和他开战,之后不再如此唤我。
认识二师姐多年,除了她失去家人,好似未彻底了解她。今日被她眼神吓晕,也不知她是嫉妒我的真身,还是老君收我为徒,若晓得我的真身又能怎样?反正我是攀关系进修道院的,任务完成,魔罗一死,迟早退出,回到二郎神殿,除非出意外,魂飞魄散。
外头再次秋叶倾落,方知明日白露,仿佛过着去年的日子。略感性,起身盯着二师姐道:“姐,若哪日我不在修道院了,甚至彻底消失在你脑海,不会……”
“别胡说!”二师姐打岔,将我打量一番道:“别告诉我你真是哮天犬转世?任务完了,就抛下修道院所有师兄姐师妹?你可知这么做有多自私?”
原来,二师姐是怕再次失去亲人才企图确认我的身份。视着她慌急又恐惧,我严肃道:“我若是哮天犬,恐怕早就不在这。姐,每个人有自己的使命,我今日成了你的小师叔,不是幸运,也不值得风光,相信未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背负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不是玩笑。”
二师姐顿住,低头叹息,握紧我手道:“我承认是我太势力,但我认你为亲人也不是玩笑。肩膀多够宽,使命多重,但护佑天下苍生,世人福祸兴亡也不是你说了算。”
“因果轮回,任谁也躲不开,但意外灾厄降临时,能救则救。”我将她打量一番,再道:“姐,之前你和大师兄说世间乱了,妖魔多了,邪晦侵天下,但幕后指使可是真魔,盘古开天辟地就与天地共存的真魔啊……”
二师姐震惊举头,愣盯着我道:“真魔?为何老君没说?”
“事情不算严重,怎么开得了口?万一搞得人心惶惶,谁负责?”我续严肃道:“但我游历一年里,得到消息说,有另一股势力能与真魔抗衡,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合力消灭眼前恶势力,其他的,天界自会处理,凡间就靠我们来守护。”
二师姐忽立身道:“不对,你居然把机密说出来,不怕万一……”
“我只对你说。”我打岔,二师姐再次顿半晌方道:“你是想证明什么?”
势力死要赢是二师姐的本性,没想到聊几句,她又露出本性,好一个亲人。我学三殿下眼神,沉默严肃盯她许久,把她前几日那些举动还回。
她难得吓到,尴尬移开视线道:“若……若没想证明什么,就别在此耗时日。放心,我会保密真魔的事,也会尽职尽责,在凡间替天行道,降妖伏魔,护佑苍生。”
想必她的热血已烧至顶,也领悟到,与其追查我的身份,争风吃醋,还不如办正事。三殿下教会我靠眼神说话、读懂人心及谨慎,玉兔哥哥教我冷静,还自白狐姐姐身上学会以防万一。我不止缺这几样,上列不过方起步,能稍微镇住二师姐已经很不错。
欲下榻,方立身,仍觉晕眩,速坐回方道:“姐,既然护佑苍生要紧,就只能以职责优先,修道院和自己的初衷兴许有差别,又或许没有,但既然大家都聚集在此,如今邪魔歪道侵袭,就该以修道院初衷为优先。”
二师姐回首,行我跟前,捏我脸颊道:“明明还很可爱,为何全是长辈思想?”
我虽高大,但在她眼里永远只是弟弟,松手,她好声好气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回想全家被妖魔屠杀,情绪就再次涌上,不断提醒自己要更高更强,家人的仇,自己报,决不能牵扯太多人,也只有此事能成为我降妖伏魔的动力。”
“姐,当心心魔。”我严肃盯着,二师姐顿半晌,把我摁回榻道:“知道了,好生歇着罢。”
二师姐离去,我再爬起,白狐姐姐忽一道灵光现。我淡定盯着,其实被吓一跳。她将我打量一番,嘴角微扬道:“居然被石狮给镇了,真不小心。”
我顿半晌道:“姐是在嘲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