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肚子鼓了,视着天色渐晚,方知已是酉时,修道院日常放饭时间。欲去,大师兄忽闯进来,日常约我用膳,但今日不一样,身边跟了二、三师姐。途中,他仨一直问我与“大导师”的关系,二师姐还说,导师们各有称呼,便问我“大导师”的。记得院长曾称他“峙安”,我便照说,但不知他在凡间姓甚。大师兄亦问我一整天在他处干甚,我只说是普通弟子泡茶干杂活,三师姐却打岔说,听风声,我即将拜他门下。
我问她打哪听来,她回忆道:“有一弟子在后山撞见你跪求师傅留住你,难不成是那弟子眼瞎耳杂搞错了?峙安导师要收徒,怎不找别的弟子?明知你有师傅,还抢?”
到处乱传,但也不能说子虚乌有,此生就为了任务而生,方才那一出只演给院长罢了,没想到这就成真了。我欲反驳,但仔细想来,院长就会识破老君之计,只能让大殿下背会儿黑锅。
院长除了先收我们五位首批徒儿,之后也收了数百弟子,八位导师来后就不再分你我,七千都是修道院弟子,只是不知院长是怎么想。话说回来,大殿下急匆寻三殿下是为了加固特殊灵力封印,兴许封印就要失效,他才如此着急。
思至此,觉有人碰我胳膊,回神发现我不知何时盛了饭菜与他仨坐一块吃。他仨盯着,我续把饭菜往嘴里塞。
三日后,大殿下初愈,这段时日我只能悄悄探望,生怕坏了老君计划。隔日,我同样想去,方出寝门就发现院长自左廊行来。我假装伸懒腰,他着急要我去看望大殿下。时间刚好,但得耍点脾气证明我还生老君的气。
我不依,院长更着急道:“你把峙安兄带回来就扔给老君照顾,之后也不关心一下,至少给为师留点面子吧?”
你还有面子吗?勾结魔罗,把修道院面子都丢光了。我心想着,回神点头跟他去。我按老君吩咐,摆张臭脸立一旁不语,院长见了甚无奈,还说回头要与我好好谈谈。兴许,他以为老君在考教导能力,入老君门下前,日夜须担心每一刻是考验,但明明可选择顺其自然,随机应变,看样子,院长心里真的有鬼。
我的一言一行时刻警告院长莫勾结魔罗,要忠于老君,但他还一脸无辜。回去后,我随院长至书房,还得继续恨老君。闻我抱怨老君,忽笑道:“老君没那么坏,他只是为你好,相中你,兴许是认为你比其他弟子出色,你若拜入峙安兄门下,也算拉近为师与他的距离,更证明为师在教导方面还是有些许能力。”
总觉得院长另谋他事,似晓我是奉命行事,否则怎会这般着急赶我走?但此时此刻,点化他,断勾结魔罗念头才是关键,便反问:“师傅幸苦指导我这么多年,舍得吗?若我到别处学习,用的是师傅的教诲,哪日我出息了,功劳岂不被他人夺去?”
院长又顿住,但我不知该说什么打动他断了不好的念头。他向来狡猾,我若先提及魔罗的好,日后传出风声,他定会装无辜说不够关心徒弟,我叛修道院之事将弄假成真。想来,还是与老君商量的好,免得聪明反被聪明误。
气氛僵冷,我干脆顺院长之意拜大殿下为师,过几天寻三殿下时,我有理由跟他去找洪涛与李智的转世叙旧了。我虽答应,院长却犹豫了,但他为了与大殿下攀关系,就是留不住我。盯着外头皑皑白雪,此夜莫名冷上加冷。困意来袭,院长放行,回到寝室就是睡不着,兴许期待下山见故人。
多半个月将迎来大雪,保暖的衣物早在两个月前从衣柜深处掏出。严霜纷飞,晨练依旧,热身通血活络。但两日后的我却正式成为大殿下首徒,今日随大殿下呆在花店住宅,夫妻俩热情招待,吩咐下人备茶点。虽然先前只说请大殿下吃顿饭,但此时我成功把人带来,便同样成了恩人。匆匆忙忙,院长之事就这样给耽搁了,真怀疑我此生转世的初衷。
詹天祥将大殿下打量一番道:“不知该如何称呼恩人?”
大殿下笑道:“叫我峙安就好。”
韩晓晓忽盯着我俩道:“尚玄公子上回说,峙安公子来去无踪,想找到他只能靠缘分,所以敢问峙安公子家在何方,日后好报恩。”
大殿下嘴角微扬道:“我行走江湖,居无定所,之前被这小子邀往修道院一叙,发现师傅与师弟们都在,所以暂且住那。”
詹天祥再问:“不知峙安兄忙不忙?”
大殿下顿住,韩晓晓直说治詹慈祥的病,然而,大殿下等的就是此刻,无论稍候见的少年是不是三殿下也不吃亏,探究也花不了多长时间,病治不治得好也得看情况,大殿下爽快答应。
夫妻俩领路见詹慈祥,寝室区有座亭,他就坐在那背对我等。书童见我等,速前来请安,少年闻声,缓转过来,此幕对大殿下而言是何等的期待。少许霜降,与三殿下那雪白肤色甚是般配。我与大殿下又欢又激动且不知该说甚,瞬间感觉不到寒冷,但还是得保持端庄。
三殿下今日着身蓝袍与毛绒披风,一改过去风格,有点看不惯,还是橙色更合适。我俩回神,他不知何时来到面前,彬彬有礼一鞠躬请安了。我俩回礼,韩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