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誉语气冷淡,“不见。”
“可那黎公子说他知拐杖的秘密。”
“那便……”亓官誉沉yin片刻,道:“将他舌头割了。”
“是。”
亓官誉脑子闪过沈鹤的脸,又和大殿之上那个赝品的脸重合,他睁开眼,眼中一片Yin霾,“那脸我看着不大顺心,你替我划了。”
高公公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回道:“……是。”
……
沈鹤醒过来时左右两手皆被人抓着,一太监拿着小刀上前。
身边一宫女还端着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刀具、一盆水、一药膏、几张棉布。
男主没来,反倒来了这么些人,沈鹤哪里感觉不到危险,冷脸道:“盛朝陛下真是肆意妄为,我好歹是圣女大人亲自送来的代表两国和平的贺礼,陛下如此做法是对贺国的挑衅!”
这男主竟然要对男人的命根子下手!太狠毒了!
那太监似乎明白沈鹤的意思,笑眯眯地说道:“公子说笑了,陛下要的是公子的舌头,不是那里。”
沈鹤:“……”
“动手!”
“等等!”沈鹤的声音被门外一女子的声音压下。
太监宫女纷纷跪下,“清太后。”
那女子雍容得体,威严仪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奉陛下之命,割黎公子舌头以做惩戒。”
“荒唐!这是贺国贵客!”
沈鹤:“……”这位清太后貌似不知道他不是贵客是“贺礼”。
女子久久凝视沈鹤,之后对太监道:“此人我带走了,皇帝若不满,来我慈宁宫寻人吧。”
清太后……他记得,这沈家沈鹤是尹清和沈正之子。
这也许是尹清出面救他的原因。
不过……他记得尹清在当上太后没多久就死了。
一进慈宁宫,清太后便晕倒在地。
“太后!太后!来人,宣太医!”
沈鹤去探,太后发着高烧。
所以刚才是强撑着去救他吗?
“太后娘娘……”前来的太医皆摇头。
“还是尽快禀告陛下吧……”
尹清声音沙哑却坚决,“别告诉他,谁也不许告诉他。”
“太后,你这又是何苦?终究母子一场……”
尹清别过脸,虚弱的声音透着冰冷怨恨,“他不是我儿子。”
一宫女小声抽泣,对沈鹤道:“公子先随我去休息罢……”
尹清看向沈鹤,有些迷茫,起身阻止,“过来!你过来!”
沈鹤走过去。
尹清有些痴痴地看着,“沈郎,我们的儿子在哪?到底在哪?”
“太后糊涂了!都说了糊涂话了!”
沈鹤被尹清抓得手疼,皱眉轻轻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沉思一二,对那宫女说道:“姐姐再不去寻陛下,这两人便见不上最后一面了。”
尹清口中还喃喃着“不见他”。
宫女起身要去寻陛下,却被一匆匆赶来的宫女拦住,那是太后贴身的宫女,她说道:“陛下就是不孝,见不上便见不上。”
“慧心姐姐!太后说气话你怎么不劝反信呢,平日陛下如何待太后你应该失最清楚的。”
沈鹤记得慧心是位重要的配角,笑道:“慧心姐姐,你若是真为太后好,便该让陛下来,毕竟你当初与陛下所说的真相并不完全,造成今日二人隔阂,与你也有几分关系。”
慧心脸色煞白。
宫女赶紧去寻陛下。
沈鹤看了眼有些癫狂的尹清,默默退出去。
直到在拐角看见亓官誉面色沉重走进太后寝殿,沈鹤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一条线是正常的。
慧心表面上是尹清的人,其实是凰后的人,所以后来告诉了亓官誉关于亓官誉的身世之事。
可慧心不仅仅是凰后的人,更是贺公之人,故意说凰后和尹清之间有仇,造成亓官誉与养母尹清的隔阂。
后亓官誉利用尹清架空父亲登上皇位。
直到亓官誉知道真相后尹清已死,这件事是亓官誉心中永远的痛。
书中尹清这个人物死前没有见亓官誉,却留下了遗书,这份遗书坦白了尹清待亓官誉如亲生之子。
“不要像我一样执着于一个人、一件事,不要生执念。生死之别,世理之高,痴人难留,痴人难活。念权势地位名誉身世道义也罢,念爱恨嗔痴求不得放不下也罢,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生执念,则万劫不复,亦难悔死棋难回生棋。”沈鹤喃喃。
这些遗书之词,如今大概是他们二人面对面的遗言。
书中亓官誉执着白月光之死,久久不能从悲伤中醒来。
这便是执念。
生死之别,世理之高,痴人难留,痴人难活。
不一会儿,宫殿内传出一阵阵哭声,沈鹤意识到尹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