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势力远比别人给的势力来得安全可靠。
沈鹤的心情像是被丢进臭水沟里一样难受,凡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就没有第三条路吗?”
亓官誉再次想起文帝所说要见徐允的那句话,那个意味深长的神色,似乎悟到了什么,又怀疑这种想法,他拧眉沉思。
徐承瑄也知如今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母亲,如今该怎么办?”
徐夫人斟酌许久,道:“你,立刻休妻。”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徐承瑄似有预感却又难以接受,他跪近几步,用动作做着最无力的劝阻和恳求,“母……母亲!”
徐夫人心有了计谋,便没有方才那样的火气,恢复了平时那温和周到的模样,一字一句皆犹如在棋盘上下棋一样Jing打细算,清晰地敲在徐承瑄心上,
“你娶她时不知她是杀害凤家满门的凶手,汐汐姑娘戳穿她的真面目后她便杀人灭口,伪造自杀假象,嫁祸给徐家二公子。”
徐承瑄生怒,“母亲!”
徐夫人指着徐婉儿,“那你妹妹嫁给太子?”
徐婉儿脸色瞬间苍白,欲言又止。
徐夫人指向徐承尧,“你弟弟娶尹家女?”
徐承尧看向帘子后面的盛徽兮,看进盛徽兮蹙眉担忧他的模样,低头悲痛欲绝。
徐承瑄同样沉默。
徐夫人知他向来懂事,上前扶起他语气微软,“瑄儿,你做大哥的,向来最懂事,也知道你自己要什么,你站在朝堂之中,耗费了徐家多少心血?背后又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这些你自己都明白,男儿志在四方,如何能被一个女人束缚住手脚?当舍则舍,方有成就。”
徐承瑄眼中黯淡,“若无林雪,何来今日徐承瑄。”
徐夫人的指甲几乎透过衣服掐进徐承瑄的身体里,“瑄儿,这个叫林雪的女人,你再怎么宠她爱她,她也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她懂你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吗?她知你求取功名的背后有多少付出吗?花音对你一往情深,其中多少好处你自己也懂……”
徐承尧实在无法忍受母亲对大哥的这些说辞,坦白道:“母亲!诗会上那场刺杀,我有参与,汐汐想报仇,我也想报仇,是我让徐家落入今日处境,与大哥无关!”
“你报什么仇?”
“徐允忘恩负义致盛家满门抄斩之仇。”
“混账!”徐夫人声音颤抖,又惊又怕,惊得是徐承尧如何知道当年掩盖的旧事,怕得是旧事重提噩梦连连,“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难道不是?”
徐夫人再次给了他一巴掌,“难道盛家和凤家通敌是你爹的意思吗?你知道那个时候贺国正在出兵吗?你知道通敌是什么罪名吗?”
“不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徐允背着盛家攀上皇帝,帮着皇帝打压凤家,凤家沈家盛家本是一体,因他一面感激盛家一面背叛,才会有如今沈盛臭名,通敌?是!是通敌了!那又如何?!”
徐夫人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竭斯底里对他又回嘴又吼又叫的是她儿子,“来人!给我打他二十大板!瞧瞧你说的这些是什么!今日若不给你教训,今后徐家就得折在你一个人手里!”
下人犹豫,“夫人……”
“打!给我打!”
盛徽兮在屏风后面看着,沈鹤还怕她冲上去,可她远比他想象的镇定,直到他闻到血腥味,这才察觉盛妹妹一直忍着,用指甲盖掐着。
她不能上去,因为她帮不了一点的忙,反而还会给他添麻烦,反而还会惹徐夫人更加厌恶。
徐承尧自小最多被扇耳刮子,哪里受过这种伤,皮开rou绽,若是平时他早就求饶哭嚎了,可如今却只闷声咬破嘴唇了也不愿发声。
徐夫人见着血,还是心疼,叫人停手。
“通敌如何?通敌按律当诛九族。”
徐承尧声音虚弱,却吐字清晰,执拗地说道:“凤家为主谋,将罪名推给盛家,一干二净,若非招惹了人,如今还好好的,哪来什么诛九族?说到底杀与不杀,有罪无罪,只是皇室一念之间而已。”
你们冠冕堂皇便冠冕堂皇,我总不会学你们说自己大义灭亲。
☆、徐家(六)
“沈哥哥,我们回沈庄,现在就回。”盛徽兮说完此话就只留给沈鹤一个背影。
“竹湘,叫上落霜,收拾东西马上走。”
沈鹤想说上几句,但又不知要说什么。
他看不惯徐承尧,总想着看徐承尧笑话,但如今徐承尧这么惨,他反倒觉得他可怜了。
若是真走了,徐承尧和尹家联姻,他们就再没有可能了。
五年前这二人就两情相悦,难道兜兜转转还是一个有缘无分的结局?
沈鹤确实看不懂盛妹妹和徐承尧的情分,若是想在一起,为何要选择分开?
他转头看向亓官誉,亓官誉恰好也看着他,好像他们在想同一件事,又好像不止这一件事。
“走了。”沈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