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静静的看着他的狂态。他不怕大冈奏介,因为大冈奏介是一个冷静到冷酷的人,他也不怕蒲光俊,蒲光俊的疯狂对他来说不足为惧。他曾经是个软弱的人,可如今不是了。
蒲光俊按着因大笑发痛的肚子直起身,脸色瞬间Yin沉,他掐着青禾的下巴,森冷诘问:“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看不起我!”
青禾平静的迎上他的诘问,神色坦然。
蒲光俊用全身力气甩过去一个耳光。
脚镣的存在使得青禾很难保持平衡,他狼狈的摔倒在地,手肘撑着身体,脸颊上很快浮出五道红痕。地板很硬,然而酷刑过后他的身体再感觉不到痛,他觉得自己是一截干枯的木头,从半空中落到地上,引发震荡。
蒲光俊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手肘无法支撑身体而展开。他仍穿着去咖啡店的那身衬衫和西裤,白衬衫沾了水,勾勒出他可怜的锁骨和单薄的胸膛,蒲光俊瞳仁骤然缩紧,他看到一边红点,如同漫天冰雪中绽放的一朵梅花。
他轻轻抚上自己留下的痕迹,怜惜的问:“疼吗?”
青禾没有睁开眼。
他用沉默来传达自己的不屑,用沉默来迎接自己的不幸。他在心中勾勒张铮,不过很快发现这没有必要,张铮刻在他的骨头上。
他朝心里的张铮露出一个笑。
【作者有话说】:求不杀。
第106章
张铮俯身抱起他。
门外,侯骁红着眼,饱含怒火的拳头恶狠狠打在蒲光俊身上,蒲光俊痛的呲牙咧嘴缩起身体,但居然放声哈哈大笑。
他打昏口鼻不断流血的蒲光俊,对上张铮困兽般的双眼,嘶声道:“我先出去,让他们先走……不能让别人看见。”
侯骁抽出一柄匕首,利落的割下蒲光俊的舌头扔到一边,把他拎了出去。几分钟后,侯骁推开门,眼睛盯着地面,说:“走吧。”
张铮抱着他的宝贝坐在后面,侯骁沉默开车。
汽车驶入帅府,内院很安静,侯骁在张铮身后为他关上门,抱枪立于门外。
青禾慢慢活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着那张刻在自己骨头上的脸,嘴角缓缓动了动,笑了。
“我知道你会来。”
这句话于张铮而言不啻一记大庭广众之下恶狠狠的耳光。
他用从未有过的力道碰了碰青禾的脸,那不是他所熟悉的青禾,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
青禾伸手,环住他的胸膛,感受他身上独特的味道。他不是兽类,原本也不依靠味道来分辨伴侣,然而此刻他是一种名为人的兽,他以张铮的味道作安慰剂,来使自己得到安慰。
他喟叹道:“我想睡一觉。”
张铮用身体和丝被为他构筑起一座堡垒,青禾躺在他的胸膛和手臂的环绕中,丝被包裹着他们两个,短暂的给了他们一个无须向任何人交代的桃源。
张铮感受着怀中若有若无的呼吸。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对蒲光俊的刑讯。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这个渣滓。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青禾。
青禾平静的让张铮心惊。
侯骁靠着门,半睡半醒,门开时他猛然清醒,险些摔倒。
张铮对着他耳语几句,侯骁点头,张铮回房,他则离开。
青禾很艰难的坐起身,张铮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亲手喂他。青禾仰头顺从吞咽,在昏暗光线下,他白生生的脖颈好似不堪触碰。
他朝张铮笑了笑,说:“谢谢。”
张铮骤然明白,青禾比他想的要强大很多,他将手指插入青禾的头发,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我给你洗澡,好不好?”
这是一场很难堪的净身。
张铮的反应很平静,连他自己都为之惊讶。
青禾的泪水来得毫无预兆,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若非张铮留意,或许只会把它当成水。
张铮亲吻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失去的,我都会讨回来。”
青禾的睫毛在他的吻下颤抖。
他终于哭出了声音。
张铮用大浴巾裹住他赤裸的身体,把他抱回床上,然后仔仔细细擦干他的头发。青禾乖顺的任他施为,他活了过来,不再是一具尸体。
蒋大夫是被侯骁亲自请到帅府的,侯骁说的很隐晦,蒋大夫心如明镜,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他把所有可能用得上的器具都带上。
青禾平静的任蒋大夫检查他的伤口。
张铮做好了青禾在另一个人面前袒露身体而情绪崩溃的准备,但从始至终青禾连些许羞涩都没表现,这让张铮不由起了疑惑,青禾是真的强大到能够对这几天发生的事不屑一顾,还是仍未反应过来?
蒋大夫留下一些药膏,在门口处叮嘱张铮好大一会儿,悄无声息的走了。
青禾看出了张铮的担忧,纤细的手拉住他的手,说:“你有事情要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