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言的大脑本思绪堵塞住,根本无法思考。楚景行在里面困了有一段时间了,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江离言又进行了几次深呼吸,女生好像还没有找到老师,今天又是周六,空旷的一楼走廊只有他一个人,救楚景行的只有他,他必须冷静下来。
把焦急浮躁的心平稳下来不是什么易事,但好在,江离言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很快,他就再一次调整好了呼吸。
着力点集中,要快、准、狠。
“喝!”
江离言咬牙,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转移到脚尖,伴随着竭尽全力的出击声,江离言的一脚狠狠踢到了门锁处。
……成功了吗?
江离言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摸掉额角的汗珠,大口喘息着。
等待的那两秒仿佛过了几个春秋,江离言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不过好在,那阵清脆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咔哒。
江离言刚刚的那一踢好像踢中了什么关键,门锁一动,紧接着,那扇门缓缓移动,就像是为江离言打开一个新的世界一样。
门开了。
里面算不上一片黑暗,算是昏暗,从唯一的窗户处落下了幽幽的光。
江离言一眼捕捉到了他。
男人离门口很远,他立在窗边,黑曜般的双眸像是被黑暗夺取了光辉,失去了色彩。从窗外跳进来的微微的光线无法笼罩住他高大的身形,只能轻轻地在他脸上流转。
听到江离言破门而入,男人轻轻往他的方向看过来,扫过的眼神带着丝无力,又有些彷徨。
在他看到来者时,目光微微一顿,那仿若只能看到黑白两种颜色的眸子终于带上了些颜色,从门外洒进来的光成为了他的救赎。
“离言……”
他的声音轻松,忍不住向光芒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他弯起唇角,弧度与平常如出一辙。
他冲他挥了挥手。
“你来了。”
但那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江离言万千情绪堵在心头,心情复杂。
他向黑暗迈出了一步,准确无误地拉住男人的手。
“走吧。”
他的语气轻轻的,普通到就像平常回应楚景行“你回来了”之后的一句“我回来了”。
多年之后,当江离言再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发现了其中的疑点:“那准备室在一楼,当初为什么你不从窗口跳下去?”
楚景行环住他的腰,蹭蹭他的颈间:“窗被锁死了。”
但是他在说谎。
那时,在听到江离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时,他就放弃了从窗口跳出去的想法。
离言等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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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女生的疏忽,负责管理准备室的老师也过来道歉,语气十分真诚,好像得罪了楚景行就不能在这个学校教职了一般。
江离言替楚景行接过话:“没事的老师……他死不了的。”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楚景行破天荒地点了外卖,但是却开了一瓶红酒。
烛光跳跃,好像灯火晚餐。
江离言望向往高脚杯倒酒的男人:“我可以问吗?”
“嗯?”楚景行将杯子推到他面前,轻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会怕黑啊。”
楚景行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他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擦出清脆的声响,唇角挑起好看的弧度,诱人沉陷:“想知道?”
江离言一愣,移开视线:“……你不想说就不说。”
楚景行轻笑,伸手揉了揉江离言额前的碎发:“是你的话,我可以说。”
江离言瞥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四岁那年,父母带我去度假时,通往度假村的客车发生了一起车祸。”楚景行陷入回忆,忽地嗤笑一声,无数的落寞落在那黑眸中,“全车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了。”
江离言一惊,但随即发现了不太对的地方:“楚爷爷、楚叔和楚姨都活得很好,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
楚景行苦笑一声,固执地对他伸出双臂:“过来抱抱我,我就继续说。”
江离言有些犹豫,看楚景行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他又不想去抱楚景行,于是江离言站起身,想要去一个更远的地方听他说。
楚景行看准这个时机,长臂一伸把他捞到了怀里。
江离言:“你……!”
楚景行轻轻蹭了蹭他的颈窝,熟悉的味道环在他的鼻翼间:“离言,出车祸后,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江离言眉头紧锁。
“现在能够与你并肩站在一起,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奇迹了。”楚景行轻轻的吻落在江离言的耳垂,“楚家在我7岁那年收养了我,我很感谢他们。”
江离言傻住了。
“那你怕黑是因为……”他看向他。
“因为车祸的时候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