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仪很有兴致的抚摸着这些衣裳,章剑配合的就着她拿起的件件衣裳科普起来。两个人聊得兴致倒是挺好。
离开老宅后,就是电影录像厅,里面有录音室、拍摄室、剪辑室,可以自己录制一段经过剪辑后出成品,生成录像带留念。
拍摄室里都是一些老电影片段。
看到这,章剑一时兴起,说什么都要大家演一段。
苗淼坏心眼的选了个《祖父》的一个片段,“正好里面一个角色,和你也太相配了。”
章剑斜睨了苗淼一眼,除了姚碧仪这个对影视并不太熟悉的人外,其他人都心知肚明的笑笑。
《祖父》片段
【祖父在我眼里是一位严厉而沉默寡言的长辈。
有时周末,我会带着学堂的小伙伴孙念一起回家玩耍,这时候的祖父,总是坐在轮椅上,坐在阳光下,悠闲的摇着扇子,逗着笼子里的鸟。
偶尔我和孙念问好的时候,他总是嗯一声,浑浊的像是喉咙里有攒了积年的痰。
……
最近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听说那是祖父的旧相识,叫方先生。但我瞅着,祖父却是不认识他的。
最近因为一些事,反正我是不好出门了,只能待在家中。在家中,便偶尔会遇见方先生。
这位方先生,可真是一位奇人咧。我偶尔能见到他与其他人会客,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我试探的看过他手里读着的书,那本可是禁书呢。
他还总是站在月色的树下,仰头注视着月亮,像凝视着自己的情人一样,眼中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当然,我在远远的另一边,其实也不大能看到他的眼睛,但是光看着身影,就让人觉得霁月朗朗。
我心里充满疑惑,这位方先生是谁呢?他在月色下想着什么?他知道最近京基大学罢工的事情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呢。
……
祖父最近脾气很急躁,我几次都听见他同方先生起争执。他们之间说的词,有些我也听不大懂,偶尔听到一星半点,都是什么“西方…”“三民…”
但我可不敢让祖父知道我听到了,不然又会像第一次被逮住的时候,冲我发了好一通火。那天我还是吃了一个孙念带来新鲜洋糕点,才缓过神来的。
……
祖父最近很疲倦,自从那些人抓走了方先生以后。我便很少在院子里瞧见他了。
原本饲养着的小鸟儿也日渐消瘦。
突然有一日,祖父让叶管家把我送回荷乡老宅那。老宅那离得千八百里远,坐个火车,都得哐哧哐哧好几日呢。
我不想走得。我喜欢占城,这里是多么的美丽,虽然偶尔有一些意外,但有学校里才华洋溢的老师,有志高存远的同学们,有同我亲近的小伙伴。
不过我知道,我是拗不过祖父的,祖父一向如此。
我离开那一天,祖父在院子里,没有同我告别。他打开了那个被圈养在笼子的小鸟,希望它飞出去。
那只小鸟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不吃不喝,看上去要绝食。后来慢慢驯服,到现在,打开了笼子门,它竟也不飞走了,停在那,一动不动。祖父拿扇柄戳它,它这才飞起来。
可飞了不远,就又回旋停在了祖父身上。那只是一只小小的鸟儿,却不知为何,把祖父的背压得很低很低。】
他们占了录像厅的1号房间,每个人依次分配到各自的角色。章剑自然不必说,连道具就不需要提供,坐他的轮椅直接上就行。
随着“咔”一声,拍摄开始。
幕布上呈现的是多年前老宅的样子,章剑坐在那,手里拿着笼子,佝偻着逗着小鸟,不时发出嘿嘿的声音。
苗淼拉着姚碧仪的手,轻快踏进屋子,见到章剑,脆生生的喊:“祖父。”
姚碧仪也跟着喊:“爷爷好。”
苗淼喊起祖父毫不含蓄。但姚碧仪毕竟是第一次演戏,听到后就笑场了,然后刻意的收敛了一下,憋回了笑。
老宅的画面缓慢的伸了上去,换成了一半院落,一半夜月的时候。
先是顾惊凡站在白天的院落那,苗淼、章剑、姚碧仪或者披个别的衣裳,或者拿个道具,假装是和他交谈的路人甲乙丙。
接着顾惊凡走到了夜月那,抬头望着月亮,脸上露出了忧愁的神情。
这时候苗淼出现在画面里,隔着不远的距离,对着镜头露着深思的神情,在那里配词。姚碧仪带来了一盒糕点,和苗淼两个人坐在阶梯上,捧着糕点吃的津津有味。
院落夜月去掉后,出现的是路边的背景幕。顾惊凡行走着,突然被披着警察服的苗淼和姚碧仪捉住。他有些激烈的反抗,苗淼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墙,指着顾惊凡的脑袋。
最后一幕,幕布又变成老宅屋子那头。
章剑对着苗淼说着让孙女回荷乡的台词。
苗淼则手里拿着行李,看着章剑。章剑坐在轮椅上,拎着个空空的鸟笼,打开笼门,往虚空那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