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猫科的优势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人,绝不是军队正规出身,但这种野路子……却比军队已经固定下来的现代训练法,更偏向凭本能和经验行事的自然界。
猫科动物的经验来自于幼年和兄弟姐妹的嬉闹,来自于母亲狩猎时的言传身教,更来自于成年后每个生死关头的逼迫。
但杜兰被深养在宫中,没有父母、没有兄妹、也没有同伴,甚至因为疾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摆“真架势”。
看艾里斯打架……杜兰用力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他血脉偾张,急促喘息起来,太阳xue鼓鼓跳动,一种来自本能的冲动,正在怂恿他上前迎接这份挑衅。
他要用战斗里的血rou横飞来找到自己真正的地位。和所谓的皇室无关、和储君无关,他才是这个金字塔、是这群猫科中当之无愧的王!
杜兰的眼睛越来越红,就在他情不自禁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
一阵稚嫩的哭声打破了眼前疯狂的局面。
杜维特已经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年纪太小,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他只看见,那么多庞大、可怕的生物,正对自己的爸爸露出獠牙。他立时吓得哭了起来。
连最喜欢的小玩偶都扔到了地上,杜维特边哭得抽鼻子,冲那头骇人的美洲豹伸出了要抱抱的双手。
杜兰眉头一皱,从刚刚的激动里被迫清醒。他一手拎起杜维特卫衣的小帽子,想把他丢到别处去。
“住手!”杜兰惊讶地转过头。说话的人正是艾里斯。
看来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也同样恢复了人形,面色发白地喊住了杜兰。
杜兰与他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便提着杜维特缓缓向他走过去。侍卫慌得大喊:“殿下!”杜兰不管他们,只走到了艾里斯的身前,把杜维特放下,任后者哭着扑进艾里斯的怀里。
挣破的衣服不可能回到原样。艾里斯白色的长发披散在同样雪白的身体上,侧躺在变得狼藉的地面,紧抱着杜维特,安静地与杜兰对视。
他知道自己的“病”已经被这个帝国储君发现了。后者带来的客人和侍卫,也被他动手伤到了。接下来的后果……可能非常严重。但事情已经发生,那还不如有骨气一点。
但没想到,杜兰一句话也没说。
他蹲在艾里斯的面前,之前吃饭时略显做作的“温柔”消失了,只是始终,用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与艾里斯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杜兰才终于像是回过了神,但还是没有说话,只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很不熟练地、仔仔细细地,盖在了艾里斯的身上。
随后,他捡起了不知何时被扔到地上的蓝宝石戒指,攥进了手心,默默地走了出去。
艾里斯则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这皇太孙……在做什么呢?
等收拾好再走出来的时候,艾里斯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他沉静地走到客厅的那张桌子前。杜兰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谁也不看。
艾里斯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看着埃德加。
埃德加叹了一口气。怎么只要有艾里斯,自己就要做一些这样的事情?
新鲜出炉的“调解人”请艾里斯坐下。
艾里斯摇摇头,先弯腰对杜兰的侍卫郑重道歉。
“当然,”他看着面前的斯宾塞,“我也要向您道歉。”
那一拳其实不重,只是实在带给了斯宾塞严重的心理Yin影: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疯子美洲豹,换你你敢惹吗?
斯宾塞抱着手,不说话,也不理他。
埃德加两边为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勉强想了个话题,“……那个,艾里斯,前几年我也问过你,但现在看来,你的情况比较严重啊。”
艾里斯垂下了眼睛:“……对不起。”
埃德加摆摆手,索性给了他一张名片,“这是嘉丽医生的联系方式,她是目前帝国最好的心理医生。报我的名字,先远程咨询一下吧。毕竟……也挺影响生活的。”
其实他早就找过,但没有人敢说这病有救。
罢了……艾里斯接过名片,随后声音放轻了很多,带着一点儿罕见的哀求:“我知道是我的不对,需要我赔偿、道歉我都接受。但斯、殿下的客人对我非常重要。请至少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埃德加看向斯宾塞,“斯宾塞先生,您的想法呢?”
斯宾塞抱着手,不看艾里斯,过了会儿才沉闷道:“我今夜就要回到岛上,起码在会议出结果以前,是不能出来的。”
艾里斯攥紧了手心。
“等我出来,就去做亲子鉴定。但如果不是……”斯宾塞横了他一眼。
“我希望你对我更正式地道歉。”
艾里斯点头,“好。但如果杜维特是你的孩子,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只需要你陪我去沃瑞吉一趟,直到孩子治愈。”
斯宾塞耸了耸肩,“随便。”
埃德加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能看向一直沉默的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