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梁榕易和阙云柯还是坐在了火锅店里。店员面带关心的看着梁榕易的脚,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问他们。那副样子,就好像是疼在她身上似的, 黏糊糊的让人很不适应。
“不用不用, 我又没瘸。”梁榕易扫了一眼被白纱布包在一起的整个前掌, 顿时明白了服务员的意思。
身虽残,但吃火锅的心倒是十分坚决。
“好的, 那今晚就由我为您服务,有什么需要叫我香蕉就行了。”服务员说着带上口罩, 站在梁榕易身边跟个保姆似的。
“为什么不叫苹果?”
“不用麻烦了, 你去忙吧,我能照顾他。”
梁榕易和阙云柯同时开口,而后又不约而同的对上眼。最后, 梁榕易先移开了目光, 嘴里嘟囔着:“我是脚瘸又不是手残”。
服务员微笑着点头, 用一种我懂了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去了别的桌。
“她......这什么毛病啊......”梁榕易夹起一块小裙肝丢进已经滚烫了的辣锅里,然后把筷子放在汤里烫。
阙云柯弯腰在桌中层拿了一双备用筷子递给他,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生的你不要用自己的筷子夹, 用公筷好一些。”
“我又不跟你吃一锅,你管啥呢?”梁榕易看都不看他面前的两碗清水,想的跟说的截然不同。
“......”阙云柯没接他话, 自顾自的开始往装了小半碗牛rou粒和芹菜的碗里盛番茄汤。
梁榕易看着他放在自己嘴边的汤,吹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不会以身相许的”。
“我知道,你先吃饭。”阙云柯笑了笑, 仿佛不甚在意的回道:“我也没期待你怎么怎么样”。
“哦”梁榕易白了他一眼,用筷子挑出了番茄牛rou汤里面的唯一一根香菜,面带嫌弃的丢到一旁的碗里。
阙云柯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个人的深夜火锅还算是吃的和谐,除了梁榕易频频吃辣锅里的菜不理会眼前的白开水被阙云柯瞪以外,这算是一顿美妙的晚餐。
吃完之后,阙云柯拦了辆车送梁榕易回家。他让出租车停在家门口,自己送梁榕易回去之后又给曹律师打电话,让他来照顾梁榕易。
梁榕易愣了一下,只见着曹律师匆匆赶过来。而后,阙云柯又上了出租车。
“少爷,你怎么了?”曹律师站在一旁,脸上的汗水顺流而下浸shi了白衬衣领子。
“哦,没事。”
阙云柯送梁榕易回家之后,转身让司机开车送他去医院。他本来不想这个时候去,他nainai那么聪明,难免看出什么。但他nainai短信里的意思很坚决,隐隐的让他觉得心慌。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阙云柯打开窗户吹了会儿才又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些情绪。
他不能让他nainai看出什么,至少不能让她再为这种事情担心。
阙云柯在楼下水果店买了点水果又去买了碗他nainai喜欢吃的馄饨,特地没放香菜,走上楼才想起来她nainai原本是吃香菜的。
他低低叹了口气,然后才继续上楼。
医院总有一种似乎很干净却不健康的消毒水味,阙云柯每来一次都觉得这是个很矛盾的地方。
有人在这里生有人在这里死,有人哭着来有人笑着走。楼下门诊大厅里彻夜人流挤挤、灯火通明,楼上住院层却是安静的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孤寂和死气。这是两个极端,世间悲欢最能呈现的地方。
nainai住院的这一层很安静,阙云柯一路走一路思考等会怎么说比较好。隐隐之中,他似乎看到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往楼上走下去,边走边咒骂些什么。他看不清他的样子,只隐隐觉得那微小的声音有些眼熟。
“来了?”阙云柯刚想跟薛阿姨打个招呼就听到nainai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阙云柯还在想刚才那个男人,突然被打断,吓了一跳。
“嗯,nainai你吃过了吗?”他明知故问,刻意不去看nainai的目光。
“你舅爷爷给我打电话了”nainai没回他,转而自顾自的说道:“你猜他说什么了?”
阙云柯愣了愣,尽量克制又冷静的说:“不太清楚”。
“你把你爷爷气死了?”nainai的声音有些抖,她潜意识里是逃避那些事情的,但是此刻又不得不面对。
“我也有责任”阙云柯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是我......”。
“是你什么?你是我养大的,你想什么我不知道?”nainai的声音突然加大了不少,她边喘边说道:“我教了一辈子的书,没教好自己的儿子,难道连孙子也要给毁了吗?”。
“......”阙云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你爷爷九泉之下有知,知道你被整个家族的人骂不懂事,知道你这么多年这样过的他该怎样难过,百年之后,我又该如何面对他。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nainai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薛阿姨赶紧拿帕子去给她擦,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