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带落了穆凌头上的毛巾,露出还在滴水的头发,他全身都shi透了。
余文这才明白为什么裴航的衣服到了穆凌身上。
余文问:“这是怎么回事?”
裴航给他解释,穆凌新近的爱好是去公园遛弯。
公园养了许多鸽子,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大家会买一些玉米粒投喂鸽子。
而穆凌的乐趣是投喂这些喂鸽子的小孩。
小孩要吃好多鱼,他就去给他们买。
余文不知道好多鱼是什么,他只知道鱼,看着shi透的穆凌,说:“据我所知,鱼在陆地上也是能买到的。”
裴航说:“他不是捞鱼掉下河了,而是在买鱼(穆凌纠正说是好多鱼)回来的路上,看见有小孩掉池塘,跳下去捞人了。”
但是他忘了自己腿上带伤,被冷水一激就抽筋了,虽然立马被其他人拉上来,也呛了好几口水。
而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早上没进食,剧烈运动加冷水澡,上岸就犯头晕发颤,吓得大家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裴航一过来就掏他口袋,说:“我让你带点吃的,东西呢?”
穆凌低着头,很轻地说:“分掉了。”
裴航冷冷盯着旁边吃零食的小孩。
家长惊恐地抱着孩子离开了。
余文是穆凌多年来的脑残粉,谁惹他老板不爽他就找谁麻烦,这个时候竟只能打圆场,说:“好了,骂也骂过了,我们还是先照顾老板吧。”
裴航说不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我还是要骂。
穆凌像只裹在毛毯里的落水鹌鹑,见余文有些生气,示意他不要开口,继续受着裴航的数落。
数落到一半护士淡定地托着一杯葡萄糖水过来,穆凌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接过那满满一大杯水手都在抖。
裴航嘴上不停,扶着杯子给他慢慢喂了半杯。
余文:“…………”
穆凌喝了大半杯,推开不喝了,裴航很自然地把剩下的底饮尽,杯子还给护士,问:“还有什么事?”
护士说:“腿伤也需要重新处理,你扶他跟我来。”
裴航说知道了,便伸手搭过穆凌背后,把他打横抱起来,跟护士进房间了。
余文站在原地:“……………”
*
余文对谢一云说:“悲报,我们家的白菜好像被人拱了。”
谢一云心不在焉,说:“哪个?”
余文痛心疾首:“就是那个裴航啊。”
谢一云说:“他拱的哪个?”
余文说:“老板啊。”
谢一云说:“哦,那没事了。”
余文:“???”
谢一云说:“我要出差一段时间,你帮我去问问小裴,能不能搬到大伯家住,他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余文:“…………”
谢一云等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奇怪:“余文?”
余文屈辱地说:“我这就去说。”
谢一云的担心不无道理。
现在天气炎热,穆凌腿上的伤愈合得很慢,他毕竟上了年纪,身体恢复能力比不得年轻人,被脏水侵入后情况恶化,断断续续发了几天低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而裴航家里又被几波人蹲点,因为没有实际伤害,警察也管不了,蹲点的人不过拿钱办事,黑石残余人员都藏匿了起来。他没什么办法,只能先搬出去。
但搬去哪里还没决定好,谢一云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希望他搬到穆凌家去。余文忍气吞声转告他,裴航说,再想想。
谢一云等不到他想出结果,就要离开了。
他这次出差,一半是工作,一半是避难,以免再受波及。
他等着登机的时候,裴航来送他,意外在机场看见了连戎。
他大哥在人群里也很显眼,大墨镜黑风衣,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穆凌也看见他了,说:“东昇的连总?”
连戎帮谢一云拖着行李箱,他甚至没空和裴航打招呼,震惊地看着穆凌:“穆总这是………”
穆凌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一脸冷漠。
连戎一言难尽地说:“前几天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搞的?”
裴航说:“见义勇为。”
连戎肃然起敬:“哦……哦……”
然后他又小心地问:“还能恢复吗?”
裴航说:“毕竟老人家了,恢复得再好也没法回到以前了。”
他说着,还摇头叹息起来。
穆凌仍是面无表情。
连戎看在眼里,不知为何自己也难受了起来,眼圈都红了:“那可真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们整个谈话过程,穆凌都冷漠地坐在轮椅里,一言不发,维持着霸总人设不倒。
裴航觉得他偶像包袱太重了,推了推他的肩,说:“别坐着不动,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