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感兴趣,”詹刑的语气轻描淡写:“你知道的。除了工作,我做任何事都只凭兴趣。我实在好奇极了,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筹划这么久......?”
一位侍者端来了两杯调好的鸡尾酒,继而递给詹刑一张照片。
杯中滴了少许蓝柑桂酒,色泽很像东南亚清澈的浅海地域。在苔河这样寄宿着藻类的内河上饮用,多少有点煞风景。
“你不必知道。”易解勉强抿了一口。
詹刑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金发青年,继续道:“后来发现......也不过如此。样貌只是沾了混血的光,而且不论学历还是出身,和你都没办法相比。更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不是Omega......”
易解被彻底激怒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喝道:
“詹刑,你最好给我弄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更何况这金汤匙也是父辈为你打造的,有什么值得炫耀?”
“你真的了解言哥的为人么?你知道成为‘狮子’这样的领袖要付出多少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否定?!”
“Beta怎么了?他就算是Alpha,也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意!!”
易解急于替梁丘言反击,吼完已然是气喘吁吁。
如此暴怒的易解也是詹刑从未见过的。他怔了怔,看着对方猩红的眼睛,反握住易解的手笑道:
“小可爱,你这份真心可真令人动容。但你是这么想的,梁丘言却不一定哦~”
易解被瞬间戳中痛处,心跳一滞,手上的力道也不觉松了下来。
詹刑趁机挣脱,又道:
“如果不出我所料,梁丘言现在还有很多事不知道吧......你好好想一想,对方究竟喜欢的是你,还是你的伪装?倘若他哪天发现,你其实一直在欺骗他,会不会比你现在更生气呢?”
易解默然。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会”。
梁丘言这样性情纯粹的人,对他人的感情也是纯粹的。他们两人现在之所以能够如此亲密,正是因为梁丘言愿意给予足够的信任。根基一旦崩溃,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弥补。
易解承认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他起初仅认为这样的方式能够和梁丘言靠近一些,趁时机未晚,早些坦白倒也罢了,但这样无异于平白葬送继续接近的机会。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易解就像着魔一样贪恋着对方的照顾,总期望借此在梁丘言心中多占一寸位置。
事到如今,他除了继续伪装,已别无选择。
“怎么不说话了?”詹刑笑了笑。
其实......也不是完全的伪装。易解望向河岸。
阳光再次强烈起来,炙烤着码头。
待在梁丘言身边,他很多时候都可以随心而行。但真正让易解隐藏起来的那些部分是无法搬上台面的。他自认和旧区角落里那些布满油渍和蛆虫的下水口没有区别。
梁丘言习惯了与“温柔”的易解相处,贸然将这些展现在他眼前,无论是谁都会感到畏惧吧。
如果......尝试着显露一点,会怎么样呢......
“我的事,用不着你来说教。”易解别过脸去。
詹刑看出对方受挫,大为开怀。他走到椅子旁坐下,将手机取出来看了两眼,笑着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小可爱,你猜怎么着?你亲爱的言哥不放心你的安危,派了人保护你呢。”
“呵,这些人倒有些水准。如果不是我的一个手下偶然撞见,只怕现在还发现不了。我猜......现在你和我站在这里的照片,已经被他们发到梁丘言的手机上了。怎么样,这一回,你还打算怎么圆你的谎?”
易解微怔。
他没想到梁丘言真会为自己调用组织里的人。然而对方的原意是保护,可现在却成了揭发......易解一时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如果真如詹刑所言,梁丘言此后必然会问自己为何会与维岸集团私交甚密,那时就不得不将身世和盘托出。詹刑这个王八蛋,肯定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易解脑中正转得飞快,身后却忽然有杂乱的脚步响起,似乎还伴随着打斗声。
有人闷声倒地。
只见詹刑的表情瞬间Jing彩起来。
“两位先生,这里是私人场地,你们不能......!”侍者的声音。
“少他妈跟老子废话,”一人道:“再碍事,老子把你丢进河里喂鱼!”
又是一拳。
易解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见俞梓旋风一般刮到了自己身边。再看时,梅青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若不是梅青拦着,只怕詹刑现在已经被俞梓徒手大卸八块了。
詹刑见状,也不慌乱,随即起身给新来的两位“贵客”让座:
“哟?梅先生、俞先生,这可